相父在上,朕错了+番外(17)
他微微讶异,没想到这个纨绔还有这本事。
“原来是皇上猎的。”他摸着箭脊,淡淡开口道:“皇上既有这样的骑射本领,为何不考虑随军征战?却日日都在这后山围猎,白白消耗青春时光?”
萧归一愣,眉头像是打了个结,没搞懂他这前后不一的态度。
许鼎也怔住了,不是温无玦不同意皇帝御驾亲征的么?
他思忖着萧归三不五时就来后山闲逛,动不动就在他跟前骂温无玦,看着也不像是在说谎。
难道,温无玦改变主意了?
温无玦没有注意到二人的神色,继续道:“如今国中积弱积贫,边境强敌环伺,正愁士气不足,若是皇上御驾亲征,必定能鼓舞士气。”
萧归半天没有说话,吃不准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气急了在说反话,他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表情,鬼才能看出端倪。
他懒懒地将箭筒扔在一边,嘴巴很欠,“朕乐意在这儿消耗时间,国事不是还有相父吗?也用不着朕。”
许鼎无奈地垂下眼,萧归这狗脾气,真是自讨苦吃。
温无玦淡淡一笑,也是,这种纨绔能吃得了征战沙场的苦吗?
他将灰隼递过去,“皇上随意。”
萧归神色不定地打量着他,也不知是不是日光下的缘故,他向来苍白的脸上仿佛镀上一层玉色,透明得几乎可以看见他薄薄皮肤下的青筋。
萧归接过灰隼,一言不发地翻身上马,一夹了马肚,纵驰而去。
温无玦摇摇头,正准备也抽身离开。
许鼎却步至他身边,与他一道走出重重大帐,来到校场上。
两人一时无言。
许鼎在斟酌着是否要告诉温无玦,萧归其实做梦都想去征战杀场?可他也吃不准温无玦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毕竟他一贯是不让皇帝涉险的。
他私以为,温无玦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清正臣子,却未必是个灵活变通的帝师。
可他偏偏既是相父,又是帝师,掌控朝政,说一不二,古板刚直对上桀骜不羁,不闹翻天了才怪。
许鼎在揣度温无玦的同时,温无玦也在揣度许鼎与萧归的关系。
从刚刚的情境来看,二人不像君臣那般生疏,反而很熟稔。
也许萧归经常来后山打猎,所以二人接触较多。
满朝大臣,支持萧归的人不多,但那些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关键是这个手握禁军兵权的许鼎,他对萧归是什么态度?
若是温无玦想要废了萧归,许鼎的支持可以说是一举定乾坤,毕竟京城附近拉不出一支可以与禁军相抗衡的军队了。
温无玦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着手袖上的暗纹,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他也还未决定是否要废了萧归,再观察看看,若是他乖乖听话,他不是不能让他待在帝位上。
第8章 论战
温无玦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然暮色沉沉。
见他回来,温伯忙让人摆上饭菜,给他取下蔽膝。
“丞相累着了吧?饭菜才刚做好的,热乎着呢。”
温无玦点了点头,顺口问道:“粮米清点得如何?”
温伯一挥手道:“咱家能有多少粮可以清点,不消两个时辰就清点完了,不过是在那儿做做样子。倒是咱们家的那些个亲戚,今日到庄上领粮的时候瞧见了,真以为我们有万石粮米,素日又嫌我们给的太少,估计背地里要言三语四了。”
“不用理会他们。”
温无玦喝了口热热的汤,丝毫不在意,不过是一群无法自力更生的寄生虫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用过晚饭,沐浴过后,温无玦披着厚厚的大氅伏在案前,仔细瞧着南疆的地图。
这里是个架空的朝代,地方名字也无从考起,地图画得更是与现代的千差万别,温无玦看起来十分吃力。
奈何南疆这块地方对于大梁来说十分要紧,地处偏远,朝廷往往鞭长莫及,却绝对不容忽视。
北方又有匈奴虎视眈眈,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要不了几年,大梁内部矛盾急剧膨胀,坐大的世家与不断流离失所的百姓会形成严重的内忧,内忧必定招致外患。
到时候前有狼后有虎,南北夹击,本就根基不足的大梁不可能抵挡得住。
趁着现在国中尚算平稳,南疆三洲必定要以最小的气力,快速休战养民,广积粮,高筑墙,以备日后之需。
所以,这次戎敌骚扰边境,不能打持久战,那只会徒然消耗粮食,必须想个法子速战速决。
挑灯看了半夜,温无玦才大致弄懂了地图,结合着安平侯递上来的兵报,粗略标出戎敌经常出现的地方,估摸着他们的劫掠策略。
直到更渐渐深了,温伯来给他换茶水,发觉他还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