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他六根不净+番外(142)

作者:李拾月

好在西偏殿也不远,轿子很快便落地了,稳婆已在产房内等候了,太医也匆匆而至,身后还带着个医女。

他一把脉,面上的褶子抖了两抖:“安胎药中有诈!”

秦缘圆心惊,凤仪殿护得似个铁桶,竟还叫人钻了空子么?

太医又叹了一声,举着手向秦缘圆禀报:“公主,如今娘娘没了力气,情况实在危急,老臣只能先开催产药,再辅以针灸之法。”

秦缘圆握着箫兰因的手,泪水涟涟:“太医照做便是了,只有一条,无论如何,以娘娘为主。”

落下这句后,秦缘圆便被请了出去。

她心中擂鼓似的,双手攥着玄迦赠她那紫玉吊坠,希望从中汲取些力气,但恐怖的念头满脑子乱窜,越想越怕,想起太医方才的只言片语,低声吩咐管事的太监:“娘娘今日几时用的安胎药?”

“丑时三刻,用完便出门了。”

用完出门,及至在园中闲逛,又到披香殿看望她,发作的时辰亦对得上。

“去将那药渣寻过来,一切有可能接触过娘娘安胎药的人,全部拘起来,便是抓错了,也不能放过一个。”

秦缘圆如今没有心情清算,只匆忙安排。

她想,最好箫兰因无事,母子皆安,但凡有一点不测,她定要将肇事之人碎尸万断。

第53章

初春仍是料峭的, 日头下得极快,秦缘圆呆坐在产房外,眼见那一轮乌金沉静地坠了下去, 将周遭的云霞染成血一般的通红。

皇城的宫殿总是修得高深, 挑高的宫室内,捉襟见肘的残阳显然无法将其照亮,黑暗便像是厚厚的一堵危墙, 猝不及防的几块碎石砸在人心口, 又疼又慌。

一墙之隔, 箫兰因痛楚的、嘶哑的、细弱的呻//吟声, 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外头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唯恐触了主子的霉头。

南星吩咐人将蜡烛点燃, 好歹亮堂了不少, 那烛影昏黄, 照在主座的女郎脸上, 没由来的显出一股凄惶, 她挣扎一会,还是捧着盏参茶走进:“公主, 您好歹喝口水。”

秦缘圆咬着唇, 大约维持这个动作太久了, 她一张口,竟尝到鲜血的味道,她目光凝着产房,六神无主地摇了摇头。

此时,箫兰因扬声一叫,是剧烈的开头, 纤薄地弱了下去。

秦缘圆听得更是揪心,箫兰因怕是连呼痛,都没了力气。

这个认知使得秦缘圆再难坐住,“哗”地一声站了起身,步履匆匆地向产房赶去。

但很快胳膊又被南星扯住,她语重心长的:“殿下,产房血腥之气甚重,您不可过去,仔细冲撞了小殿下。”

秦缘圆只顿了一步,便继续往前:“她是我阿娘,怕什么冲撞。”

南星张手拦在门口:“我的殿下哟,您进去做什么?里头打仗似的,您就莫要添乱了。”

秦缘圆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有稳婆的,有太医的,有鎏婳的,各个皆严肃万分,似打仗一般。

秦缘圆蹙眉叹了一声,终于不再执拗。

南星将她按在座椅上,强硬地往她手中塞了温热的茶盏:“您好歹润润,若娘娘晓得您这般,该是如何心疼。”

秦缘圆握住那一点带有热度的杯盏,四肢还是冷痹一片,她呆坐着,望着窗外已然暗下去的天幕,只得零星的几盏宫灯在夜风中强撑着,仿佛要被张牙舞爪的黑暗吞噬。

这惨然的场景瞧得人心头发慌,秦缘圆烦躁地合上眼,萧兰因哀声呻//吟更为分明。

如此煎熬了一个时辰,在萧兰因声音断了许久,只剩下稳婆和鎏婳的惊呼声时,秦缘圆倏然睁眼,急匆匆往产房冲去。

在她双手触到厚厚的门帘时,一声婴儿的啼哭终于响了起来,秦缘圆又喜又怕,眼泪伴随着婴儿哭啼簌簌而落,她大声吼道:“姑姑!阿娘,阿娘还好么?”

稍顷,鎏婳抱着襁褓走了出来,她双目亦是红红的:“殿下,娘娘替您生了个小弟弟呢。”

秦缘圆将眼底的眼泪擦去,新生儿小老鼠似的一只,满脸通红,浑似血水中泡出来一般,秦缘圆只看了他一眼,便问:“我阿娘呢?”

鎏婳将新生儿递给乳娘,抓着她的,口气感慨,仿佛劫后余生:“娘娘还好,睡过去了,如今太医还在里头看顾着呢。”

秦缘圆捂着胸口,长呼出一口浊息,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眼前便觉得缭乱了起来,天旋地转的,有些站立不住。

鎏婳将她扶稳,无不忧虑:“殿下,您还是先回去休息罢。”

秦缘圆眼前隐隐发黑,由南星扶着,低垂着头往外走,边走还便问南星:“你说,我阿娘应该无碍了罢。”

南星:“自然无碍,娘娘吉人天相,已然度过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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