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他六根不净+番外(138)
萧铎信中所述, 是萧家军中, 混有西蛮的细作, 埋伏多年, 竟已官拜都司,暗中豢了一批反军, 还私通军医, 在萧大将军药中作祟, 以至于他旧伤复发, 难再上战场。
萧铎是个心细如发的多疑性子, 一到军中便着手去查。
可萧铎初到, 虽然他下手极快,四五日便揪出痕迹, 但安西府沿线宽广, 城池要塞在经营许久的细作授意之下, 还是不及防,几日之内连失逻路、沙陀二城,伤亡惨重。
但这两战非萧铎主帅,遭此大事萧铎自然从严治军,欲重振士气,但西蛮人明知萧铎查明, 便有意背水一战,故技重施,又在衣料上缝了致人发狂的迷药,意在将萧铎歼除。
所以那一仗,再次大败而走,萧铎能保住性命,已然不易。
萧兰因是个操心的,扯着秦渊絮絮商讨:“三郎是个稳妥性子,却仍遭了蛮子的道,逻路、沙陀皆是北路要塞,比邻龟兹,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秦渊只能叫她放宽心:“从前,玄迦便破了那迷药,又叫崔博南配了万全的解药方子,咱们清点了快马送过去便是。”
萧兰因揉了揉额头:“仍有不少时日呢,况且三郎受伤,我阿弟又有疾,恐军中无帅呀……”
“三郎善医,又多聪颖,那解药之方他曾过目,便不会忘记,便是一时半会咱们的药材送不到,他也能搜罗过来。”
他动作轻缓地摸了摸萧兰因渐渐大的肚子:“三郎既能送出这封信,便说明他身体尚可,他是钢筋铁皮,你却是纸糊的。”
萧兰因觉得秦渊不够上心,揪着他手臂的肌肉发泄:“到底不是你家儿郎。”
秦渊只能消受,耐心道:“童童,我会将赵切送过去的,叫益州军抽些兵马过去,成不成?”他轻轻地嘶了一声,叹道:“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今时今日仍不信我么?”
萧兰因讪讪收手,秦渊又扶着她睡下,责令她不许乱动。
见证了父母爱情的秦缘圆默默退出内殿。
虽则秦渊安慰萧兰因,云淡风轻,但连败三城,需要朝中调兵去援,遣将相助,由此可知安西府那些刀光血影,决非小事。
窗外大雪纷纷而落,静谧无声地将万事万物包裹,秦缘圆也觉被这寒风吹彻,便是置身于温暖的宫室内,都觉得冰寒由心而起,情不自禁地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
她心中惴惴不安,踢着脚步往外踱,一时不曾注意脚下,也不知是踩着了披风,还是被那门槛绊倒,直地上摔,幸而门口守着的小太监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才没叫她头脸着地地磕在地上。
但大约是倒下那一瞬,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竟觉得脑子疼得厉害,眼前一黑,便只能听见耳边传来小太监尖锐而紧张的呼声:“殿下、殿下!”
然后便人事不知地昏迷过去。
昏睡中,还能听见秦渊在唉声叹气。
还有老迈的声音在一旁劝:“公爷,殿下有喜,这是大喜之事啊。”
秦渊似乎心情极差:“喜从何来?殿下身体可能遭得住?”
默了一瞬。
“仔细将养维护,才是正理,公爷莫要如此。”
秦缘圆迷迷糊糊地听着,捕捉到几个信息,混沌的大脑艰难运转几息,才惊觉那老太医说自己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她挣扎着醒了过来。
眼前白芒刺入,秦缘圆下意识将手护在眼前,她眨了眨眼,入目是秦渊忧虑十足的眼。
她将信将疑地问:“我怎么突然晕了?”
秦渊脸色一沉。
但他深深吐息一口,扯着笑容,摸了摸她的额头:“我的乖女儿,如今也长大了,是要做娘亲的人了。”
秦缘圆愣了许久。
原来她食欲不振,懒于动弹,是怀孕了,不是病危么?
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她记得玄迦说过,她的身体,因为自小便被毒素浸染,是极难受孕的。
况且她曾见过,玄迦暗中用过药。
那时她还打趣玄迦,怎么每次二人事后,他都要悄悄服药,莫不是身子太虚,不成了?
玄迦总被她气得咬人。
后来才知道,玄迦怕她受孕,恐她辛苦,身体不堪承受,便调配了药丸,郎君若服食了,是能阻着女郎受孕的。
怎么这两相加成,她竟还能中彩,这大约是老天爷同她开的玩笑罢。
也不是不喜欢孩子,也曾期盼过会与玄迦有有个小小的孩儿,给予他玄迦幼年错失的宠爱。
只是她如今中毒已深,只怕有碍。
这位太医多年皆看顾着萧兰因身子,对乌昙婆逻花也颇为熟悉,入宫后,除了玄迦,便是这位太医替她看顾的,所以秦缘圆并不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