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他六根不净+番外(126)
“但那夜先生饮醉了,扯着她要陪夜,青霓竟抵死不从,一头撞在墙上,原来她是清倌人,不过弹琴跳舞而言。”
“我那时心软,便顺手救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的相遇,是她蓄意为之,而我,却是中了她的圈套。”
“她处心积虑地接近我,其实是为了杀我,她为其主,我为萧府,其实是势不两立的,但后来,她竟以身为盾,替我挡了喂着毒药的剑。”
“我这些年,悉心养着她,一是不舍,多为不甘。”
“我想亲自问一问她,为何要这样对我,又为何要救我。”
萧铎的声音一管是温润的,但在讲述时,竟染上了沙哑的之感,轻轻地,泛着苦涩之意。
李青霓也算个奇女子了。
名满长安的萧三郎,长安女子都想嫁的萧三郎,此刻眉间困顿,实在伤神。
但秦缘圆觉得这位女郎初始接近萧铎或是处心积虑为旁人所用,但终究也是被萧铎拿下了呀,否则怎会以命护之。
秦缘圆手中拢着汤婆子,微微一笑,安慰道:“除却她喜欢你,还有什么原因么?”
萧铎神色一顿。
“或许她只是,不想活了罢。”
秦缘圆摇了摇头,不解:“既你晓得她想死,又还千方百计地救她,若她醒来依旧寻死,你该如何?”
萧铎低着眼睫,罕见地面容沉肃,他取过金疮药,在秦缘圆手腕上轻轻撒了些,激得女郎阵阵抽痛。
她低呼:“表哥,我晓得你生气,但莫要折腾我呀。”
萧铎替她缠上纱布,一本正经地否认自己的失态:“我不曾为她生气,这金疮药本就会疼。”
秦缘圆捂着伤口笑:“是了,我误会表哥了。”
她止血慢,那血淅淅沥沥地仍不停歇,萧铎想替她看,又被秦缘圆拍开:“你快去看她,我自己歇一会便好。”
萧铎到底心里记挂着李青霓,有些忧虑地望了一眼她的手腕,仍端着血走了出去。
萧铎一走,秦缘圆便脱力地伏倒榻上。
血液流失,她头昏脑涨,身体也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便这般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萧铎进来时,她手下的褥子晕红了一片,面颊上亦沾着血丝。
女郎气息很薄,安静地躺在那时,好似已不在人世一般。
萧铎忙走进,摊了一口她的脉搏,所幸还在,松了口气地去唤她:“缘圆,你还好么?”
秦缘圆迷迷糊糊地醒来,手上抽扯着剧痛,她不过动了动手指,便忍不住“嘶”了一声。
萧铎满是忧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秦缘圆笑了笑:“表哥,你们家哪里合适我躺一阵子的么,这般窝着有些不舒服。”
萧铎吐一口浊息:“我背你出去。”
秦缘圆没有拒绝,她哪里还有力气走?便只能软趴趴地躺在萧铎背上,见他蹙着眉,路过李青霓时候,她又问:“表哥,李青霓好了么?何时能醒来。”
萧铎声音淡淡的:“她服了药,大约没事了,等一阵儿,清了余毒便会醒来,你如何,可好些了么?”
秦缘圆笑了笑:“一点点啦,我都习惯了。”
想起自己这破烂的身子,如今越发不好,朱蛤那味药引仍下落不明,她便忍不住悲观。
秦缘圆咕哝:“若我以后这般醒不过来,也不知玄迦会不会如你这般替我吊命寻药。”
萧铎听得心里难受,皱着眉轻斥:“混说什么。”
秦缘圆仍自说自话:“大约他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是一发作就会要命的,也省得玄迦奔波了......但我不愿意玄迦和别的女郎好,也不舍得他孤零零的。”
她叹气:“该如何是好呀?”
郎君的声音又冷又硬,横亘在黑夜中:“不舍得我,便好生活着。”
秦缘圆抬眼望去,白袍的郎君立在不远的金桂树下,背后是冷清的月光,一张俊容裹挟了月色的清冷,阴戾骇人,此刻正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
盯着她手腕染血的白布。
玄迦以许久不曾露过这般面貌,秦缘圆抖了抖,将自己躲在萧铎宽阔的后背,将手上的伤痕藏了起来,细声:“表哥救我。”
玄迦听罢更怒,迈着大步走进,抬臂将秦缘圆揽在怀里,抬起她的面颊,只觉得心痛如绞,但又怒,想起方才醒来殿中无人,四处遍寻不得的恐慌,这些复杂的情绪糅杂在一处,竟化成了一句硬邦邦的:“疼么?”
秦缘圆眼睛轱辘一转,抬起那只不成受伤的手,勾着他的脖颈:“疼,好疼。”
玄迦将她的手轻轻握了起来,感受到其上冷冰冰的温度,面色冷了几分,又深深看了一眼,仍觉得那抹红色十足刺眼。
他着后槽牙望向萧三郎:“萧铎,她是你表妹,你便是这样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