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流落荒岛(123)
既然要亲手杀了那个老二,总不能等以后随缘碰上再说吧?肯定得回来查看,绑匪一群人骑着马,也必然会留下痕迹。所谓灯下黑,谭啸枫他们现在回来的时候刚刚好,绑匪既然已经清理了痕迹,就不会再掉头,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十分安全的。
苟君侯仔细分辨的杂乱的马蹄印,然后下了结论。
“他们往东边去了!”
第二天。
“老大,咱们就这么咽了这口气?”
城中一家客栈里,一群汉子正围在一起讨论。
“怎么忍?死了那么多兄弟,货也没了,怎么向货主交代?”
“那不然怎么办?都不知道谁动的手!”
老大,也就是当初的绑匪老二一直没开口,他一言不发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可就是想不到这事会是哪个对头干的。
半晌没有头绪,可是作为带头大哥,不能一句话都不说,老二最终还是开口了。
“咽不咽得下这口气先不说,咱们早就跟几个主顾约好了,做什么事都不能失信,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货凑齐。”
一个绑匪吞了口口水,说:“老大,那些女人咱们是跑了好多地方才找齐的,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儿找去呢?况且一个地方下手,会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大?”
老二苦恼的皱着眉,可最后还是豪气干云的一挥手,说:“县丞是咱们的老熟人,各路吏员更是熟识,还有主顾的后台顶着,不必怕,只要手脚放干净些,能压得下去。况且也要不了那么多人,先把几个老主顾的货找齐就行了,剩下的......你们待会去几个人拜会一下本地的丐帮打派之类的,看看能不能帮上把手。”
既然老大有了主意,手底下的小弟就心安了,纷纷摩拳擦掌准备重新干一番事业。
可是突然闯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同伙,他神色惊慌,大声说:“不好了,有人上衙门告状去了!”
众人一片哗然,唯有绑匪老二还算镇定,他冷冷的说:“让她们告去吧,且不说县令会不会受理,就算让人出来查,也不会往咱们头上查的。既然喜欢告状,就让她们告个够,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斗得过谁?”
“不是啊......”来报信的同伙喘得不行,“有个女人把状书写在衣服上,昨儿夜里吊死在衙门口了,穿着白衣服,衣服上的字还是用血写的,可吓人了!现在衙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事情都传开了,还有好几户走丢了女人的人家在闹事呢!”
“什么?!”
衙门口的确是人山人海,人人都争先看这奇景,这得是多大的冤屈才能穿着血衣上吊?
吊死的正是谭啸枫他们救下来的那个女人,她还是不信,即使一死也要求个说法。她算不上聪明,甚至没有忍辱偷生的勇气,以死来做最后的抗争。这或许是出于一时意气又或许是因为心灰意冷,但是这也是她最后的办法。
她不仅仅要绑匪老二的头,那怎么够呢?
衙门还未开门,围观的老百姓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全靠尸体边的一个书生的解读。
此书生面若冠玉,长相很好,虽然身着粗布衣衫却也丝毫不落他的气度。
他念着女尸衣服上写着的字,渐渐红了眼眶。
“……被掳共计百来号人,最幼者不过七岁稚儿,亦被淫辱致死……绑匪常称其势之大,上可遮天,下可蔽地……民妇一死以求公正而已……”
书生几度哽咽,可是却一遍遍重复着女尸上的状文,不停向聚集过来的人群传播解释。
“那书生,”突然有人发问,“那衣服上的字遮得不甚清楚,你翻都不曾翻看,怎么念得这么清楚?”
书生闭上眼,长叹一声,说:“因为这状书正是出自我手。”
“什么?”
有人啧啧称奇,急忙追问。
书生正是顾长生,他家里穷偶尔也从村里出来上街帮人代笔文书什么的,以此赚点小钱。昨天这个女人突然来到他的摊子前,让他帮忙写一封状书,报酬竟然是一包沉甸甸的首饰。
顾长生心有疑虑,可还是照着女人的要求磨墨铺纸。
女人可能读过书,口齿清晰,逻辑清楚,只是字识得不算多,所以才出来找人代笔。
这么一个奇怪的女人实在让顾长生好奇,可是随着女人的叙述,顾长生的笔却渐渐凝滞起来。
那封状书的确是顾长生写的,他脑子很聪明,知道这种事情十分可能会引火烧身,可是看着女人麻木呆滞的神情他却怎么也无法推掉这笔生意。
状书在顾长生的魂不守舍下很快就写好了,女人看了一会,便收下走了。
顾长生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可他一晚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天没亮就跑到了衙门想看看情况。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竟然会是那个女人悬挂在衙门口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