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反派成了金手指+番外(191)
季南铭了解她心思,知道她真动怒,便仰首感慨了句:“咱们杜长老,可真耗费苦心。”
他斜斜侧身,让出路来,“进屋,我给你凭证。”
殷遥月瞪了眼他,踩着脚步朝内走。
刚进屋,窥不到光,却闻见浓烈酒气。
她蹙眉去看,微微怔住:“这...”
房间满是狼藉,酒瓶随意倒斜,书堆满案台。
殷遥月垂眸看去,竟难寻落脚之地。
她踢踢酒瓶,嘟囔着:“你这搞什么东西?”
季南铭虚晃脚步,张望片刻,却随意道:“啊...忘记收拾。”
他双指轻点,便有暗紫灵火窜起。
恰时,烛光大亮,酒瓶话本逐一归纳。
不多会,屋内重回干净。
他打个哈欠,眯眸道:“好啦,看着舒服些。”晃着脚步,走到案前,“你等着,我随便写,反正都能用。”
殷遥月别开眼,并未回应。
她抱手而站,头垂下又抬起,终是提起眼角偷瞄对方。
房间内,烛光摇曳。
季南铭双肩微颓,整个人笼在阴影,全然不见精神。
他提起笔,手却发抖,半晌仍写不出字,喃喃道:“诶...应当少喝些酒。”
殷遥月垂眸,启唇似有叹息:“因为...胡倩吗?”
季南铭动作顿住,笔尖在绢纸上晕开痕迹。
他本攥紧笔杆,片刻又松开,笑答:“没有,我向来潇洒,哪能因小事困扰。”
殷遥月无言,指尖轻点手臂。
季南铭抿唇笑,一番书写便停下笔来:“拿去罢。”
他扬手,晃了晃纸页。
殷遥月接过,垂眸看去,却蹙眉道:“季南铭,你什么意思?”
纸上写个‘请’字,毫不掩藏得敷衍。
她抬头,酌字重复着:“我说过要进山凭证。”
季南铭仰面朝天,懒懒回答:“这字迹能证明我身份,拿给他们,自会允你出入。”
他笑哼了声,又道了句,“但你得小心些,千万别出差池。”语气上扬,稍显风流。
魔物已除,且有剑阵庇护,进出山间能有何事?
殷遥月眉头微蹙,正想启唇询问。
可季南铭神色隐晦,眉宇间尽是嘲讽,显然另有深意。
她稍稍怔住,不由得转眸沉思。
青明剑阵汇集百人修为,无论攻守都是一绝。
既然已经严加防备,布阵者也另有他人,可为何独独需要季南铭允许...
更何况剑阵本与季南铭无关,若借此凭证,倒显得是他设计全局。
届时闹出风声,定会责怪他监管不力。如此看来,季南铭确实冤枉了些。
但何必多绕弯子,做出这些名堂...
除非布阵者另怀心思,想再演剑阵除魔戏码,来宣扬青明门风。
但现诸多江湖能人在此,若再让魔物进山定会遭人询问
他便想到作保手法,既能撇清关系,又可借此来灭旁人威风。
而整座青明山有如此手段之人,只能是...
殷遥月讶然道:“你说这事长老故意—”
“嘘。”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
她侧目,正看见那人懒懒举手,指节抵于唇间。
季南铭莞尔,语气随意:“近来诸多传言,都说魔教教主重出江湖。杜长老向来对此关心有佳,定会知晓信息。”
他挑眉,把玩起桌边瓷杯,“现如今各门派来此,一来是庆祝除魔有功,二来也想试探消息真假。”抬眸,又笑,“杜长老这般忧心于此,我等怎不支持?”
殷遥月别开眼,眺目望去。
隔着轩窗,隐约能见湛蓝剑光。天空中,有青锋震鸣不止,尽显门派威严。
而这些,当真是为了除魔而设立吗...
她凝眸不语,复回忆起黄瑶质问,不禁攥紧纸页。
李末,周平,甚至是蒋越屏。
他们同为青明弟子,却被摸‘除魔’二字屠杀,冠以魔物头衔,彻底死于唾弃中。
本以为能捉住魔教眼线,便可终止这场闹剧。
可如今长剑又被扬起,剑锋所指却是身旁熟悉之人。
那之后呢,那把剑是否会指向自己...
她是否在某日,在不经意间,也成为众弟子口中的魔物。
被怀疑,被怒骂,被声讨,甚至被庆祝着走向死亡。
她恍惚间,似看见有人跪在堂前。
那人逐渐抬头,露出灰白眼眸,脸上黑纹密布,正是周平。
他嘴唇开合,发出‘咔咔’声响,似乎在说...
“救救我。”
殷遥月眸子瞪大,指尖颤抖不已
她侧身,胸口仍大幅度地起伏,冷汗浸湿衣襟。
季南铭瞄了眼,却顾自倒杯酒并未询问。
殷遥月阖眸,深深呼吸。
过去半晌,她才平静下来,冷言道:“我离开后,你莫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