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风刀割面(271)
第121章 寒夜
他把我放在毡榻上,自己脱了靴子,轻身上来。我心下一惊,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想跳下榻,却被他用手臂拦住。
他从背后搂住我,嘴唇湿湿热热地贴在我耳边,含糊不清的开口:“察苏,难道我们不是夫妻吗?”
气息灼烫,chuī到我脖颈上,热辣辣的,撩得我心绪不平,呼吸也有些紊乱,脑子里念头纷纭,可有一件是清醒的:和他同寝是早晚的事,我要拖到什么时候?
犹豫的一刹那,身体已经被他按到毡榻上,身上的狐皮大氅被他脱下,扔到地毯上。
曲律的斤快速脱了外袍,身体热热地贴上来。
他目光柔暖,带着炽热的渴望,深深地望着我,我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里突然沉静下来,深深吸了口气,拿定心思,不再拒绝。
“你并不讨厌我。”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而后吻下来,从嘴唇到脖颈,一线往下。一只手扶住我的头,另一只手从容不迫地去解我衣襟。
灼烫的手探入我的衣服,贴着我的腰,轻轻抚摸,一点点往上探索。我的身体瞬间绷紧,内心不是渴求,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伸手用力按住他的手,侧过脸,轻轻喘息着,眼睛在帐子里一瞥:烛火昏暗,笼出暧昧的光圈。阿兰不知何时已出去了。
侧耳倾听,喧哗闹酒声几不可闻,夜里是无比的寂静,只有凄厉的风声,这样的沉寂让我心慌起来。
喝酒的伯克、那颜们都醉得不省人事了罢?这么想着,心里突然觉出几分异样,我叫了一声曲律的斤:
“曲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不安,不如让迭林去看看。”
“想什么呐?”他低声笑笑,吻了吻我嘴唇,又拉下我肩上衣襟,去吻那里的肌肤。右手把我的中衣解开了,又探到我背后,想解下我贴身的裹肚。
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我此刻一点情.欲也无,浑身因为紧张而紧绷起来,曲律的斤也觉出了我的异样,微微一笑,劝慰道:“别紧张,这样的话,一会儿你会疼的受不住。”
我咬住嘴唇摇摇头,任他怎么爱.抚,身体都没有反应,僵得如一段木头。曲律的斤终于停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我去看看,这样你放心了?”
我点点头,看他坐起身,披上衣服,穿了靴子下了榻。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着:“迭林!”
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他便又叫阿兰,也听不见声音,方觉出异样,回到帐子里把衣袍都穿好。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看我,微笑着安慰道:“那混小子喝了酒去哪鬼混了!?我去看看!”
“小心。”我盯着他,心里一时忐忑,忧虑地嘱咐道。
他抬眸向我一笑:“放心,我去去就回!”很快系好了衣带,绰起了架上的腰刀,大步出了帐子。
看他撩帘出去,我也坐起身,快速把自己的里衣外衣穿好,套上靴子,走下来,喝口奶茶,心下狐疑:“阿兰去了哪里?为何不在帐外,难道和迭林私会去了?”
坐在书案前等了许久,碗里的奶茶喝gān了,仍无阿兰消息,曲律的斤去了半晌,也没有回来。我怔怔盯着帐帘,它被夜里的寒风chuī得簌簌作响,再无其他声音,寂静得诡异。我慢慢攥紧了拳,心脏跳得愈发急促。
想到了什么,我站起身,走到装着随身家什的木箱旁,几下子翻出了一把匕首,古铜外鞘上雕着云纹,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分量让我稍觉心安。又在箱子里翻了翻,把忽必烈赐下的象征公主身份的金印和银符找出来,可印章太重,并不便携,遂只把银符揣进怀里,匕首塞入靴筒。
我刚站起身,夜里的沉寂却被骤然打破,冲天的喧嚣瞬间撕破夜幕,将静夜绞得粉碎,我头一晕,脑子里炸开一般,险些跌倒。
“来人!阿兰!”几步跨到帐帘处,隔着帘子大声喊话,可话音刚传出去,就被震天的呐喊声吞没。撩起帐帘,刺鼻的烟味瞬间袭入,着眼一瞥,漆黑的夜被漫天的火光烧的通红!
双腿一软,眼睛定定望着那火光,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不远处的帐幕群中,似乎有无数柄火把在黑暗中急掠而过,夜色中仿佛有幢幢鬼影飘忽奔驰。不一会儿就哀嚎遍野,似是畜栏被打开了,成千匹牛羊哀嚎着惊叫着,四散奔驰而开。渐渐地,似有汹涌的人流四散而开,哭嚎着四处奔逃,遍地都是老幼妇孺的哭声,还有惊惧的哀叫。
我的帐幕应是最为醒目,可这附近为何没有声音?卫队呢?阿兰呢?曲律的斤呢?想到这里,脑中突然一片空白,骤然跳入脑海的可怕念头让我浑身冰冷,握住帐帘的手止不住发抖:到底是谁?他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