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风刀割面(238)

作者:璨钰

这么一说,南合台等人虽然不满,也只是小声嘀咕,不好再说什么。阿失加里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只是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我望望诸人,又道:“今日比赛本是为了给诸君助兴,没想到横生枝节,也是我顾虑不周。若给诸位添了麻烦,察苏向大家赔个不是。大家都是好兄弟,不要为此伤了和气。若还给我面子,不妨共饮一杯,以释不快。”

言罢,我叫过侍从,先向南合台二人各敬一杯,这两人找回了场子,也不再说什么。而后大家共同举杯,饮了一盏。几个小伙子之间又喝了几杯,不愉快慢慢消散了。只有阿失加里被晒在一旁,尴尬得很,我便递给他一杯酒:“王子也跟诸位喝一杯罢。”

他虽好面子,但也不能折我面子,只好接过来,跟南合台、哈剌别乞等人一一致敬。南合台见他的嚣张气焰熄了几分,得意地一饮而尽,拍拍阿失加里的肩膀,大剌剌笑道:“公主说的是,大家都是兄弟,怎能因微末小事伤了感情?”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我笑着点点头:“这样才是。”又饮了一两杯,才拔脚而走,去看莫日根了。

第106章 柔情

忽必烈早已离席,诸王也都离场,斗鹰比赛结束后,小伙子们也四散而去,南合台、哈剌别乞等人折了爱鹰,尤为懊丧,结伴走了,阿失加里也想凑上去,然而大家并不等他,自己又好面子,只得叫过小厮回帐子去了。曲律的斤却早已不见,我想起马木剌的斤的病情,心里竟是一阵莫名的担忧。今天斗鹰闹得很不愉快,我心里也失悔不已,最重要的是伤了莫日根,总觉得内心有愧。

我寻到了鹰坊,找到刚才带走莫日根的昔宝赤,想看看莫日根的伤情。昔宝赤只道:“莫日根哼唧着不肯上药,脱欢王子哄他也不理,只得找来安童丞相,这才勉qiáng裹了伤。莫日根依旧怏怏不快,丞相便带它散心去了。”

闻此,我不禁笑了出来,心情好多了:这鹰还真是有小脾气啊,也只有安童能耐下性子陪它。他竟有此闲心闲空,却也难得。

“脱欢呢?”我又问。

“王子见莫日根受伤,不高兴着呢,硕德哄着他去打猎了。”昔宝赤回道。

“你费心了。”我道,顺手给他一点赏钱,昔宝赤道了声谢,便笑呵呵地接过了。

……

出了营帐,我想都不想,便牵过撒勒黑,骑着它向草原奔去。此时大宴散了,正好去找安童。

午后时分,太阳偏西,草原上撒满了阳光,幽幽绿草被镀上了一层金色。我骑着撒勒黑穿过草海,风拂过绿草,草海上dàng起层层细làng,嫩叶随风摆dàng,参差披拂。我嗅着空中传来的青草香,一时心中也生出温柔的情绪。

撒勒黑跑过金莲川,跑向闪电河畔,一路上并无旁人,我有些高兴,又有些惆怅:莫日根若未受伤,此刻定能飞旋在天,为我引路。此番,只能凭着直觉去找了。

我拍拍撒勒黑,又让它跑起来。金莲花尚未开放,一颗颗花骨朵却要饱涨开来,像金色铃铛一般在风中摇摇晃晃。微微阖眼,仿佛能听到风声,信马驰骋,隐约有飘飘dàngdàng的歌声随风传来,熟悉又陌生。我心中一动,立时循着那歌声去了。

“漂亮善跑的我的黑骏马呦,

拴在门外,那榆木的车上;

善良心好的我的妹妹呦,

嫁到了山外那遥远的地方。

走过了一口叫做哈莱的井啊,

那井台上没有水桶和水槽;

路过了两家当作“艾勒”的帐篷,

那人家里没有我思念的妹妹。”(1)

……

忧伤苍凉的长调如一缕炊烟,袅袅娜娜地腾起,化在了风里,又如断线的风筝,从空中无声坠下,不知飘落何方。“那人家里没有我思念的妹妹……”我情不自禁地相和一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彻骨的苍凉,渗入五脏六腑,莫名其妙的慌乱起来。

甩起马鞭,我催着撒勒黑快跑,内心满是焦躁。那悠悠长调却如散不去的涟漪,一圈一圈,在空中回dàng。

“我举目眺望那茫茫的四野呦,

那长满艾可的山梁上有她的影子;

黑骏马昂首飞奔呦,跑上那山梁,

那熟识的绰约身影呦,却不是她!”(2)

我骑着撒勒黑跑上山梁,俊丽的闪电河自山下蜿蜒流过,那熟悉的身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少年身上的雅青云袖罗服几乎与绿草融为一体。

“你唱的不对,应该是这样!”我驻马而立,向着那少年遥遥喊了一声,一边骑马跑过去,一边随着他的调子唱了起来:

“我举目眺望那茫茫的四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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