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反派共沉沦(穿书)(71)

作者:彼其之子

大抵知道昭歌爱干净,撕了绸布擦干净她嘴角血液,脱下外衣将人裹起来,抱到了马上,拐了方向,回到客栈。

小厮肿着眼泡,见这两位客人连夜回来,原本忪怔的眼在看见一整个楼梯蜿蜒的乌黑血迹,一下子便醒了,此时男人扔下来金子,“一炷香时间,去找这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声音冻得人发寒,小厮赶忙收起来金子,套了件衣服出去,将附近医馆敲了个遍,最终将附近医术最好的老大夫请了过来。

老大夫粗喘着气,帕子擦着脑门上的汗,跟着小厮进门又上楼,小厮道,“先生,病人在塌上。”

小厮没再往前。

床边的男人自他走时便一直站在那里,如今亦是,怕是都没有动过位子。容樾听见动静,偏过头,想要说话,可喉咙一直堵的难受,好像吞咽都困难,最终嘴唇动了动,指着昭歌,木讷地说出几个字,“她要死了。”

老大夫生死见多,倒是冷静许多,扫了眼女子胸口的断箭,与干涸的乌血,并未着急做什么,而是先是探了探塌上人的鼻息和颈项脉搏,体温早便凉透了,“是银丝毒。”

“是。”容樾垂着眸子一直看着昭歌,“她很痛苦,快要死了,你……”

“请你…请你救救她。”

说到最后,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轻起来,无助又茫然。

老大夫的药箱动也没动,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见了许多次,却依然令他难过,他佝偻着后背,拍拍容樾,“逝者已逝,请节哀。”

那人站着未动。

节哀?

他为什么要节哀?

老大夫走到门口,忽的听见森然一句,“你不想救,是吗?”

也没看清,那人移到面前,将他掐到墙上,漆黑的眼底宛若死水,“为何不救?”

喉间的手冰凉,收紧,再收紧,老大夫面色发绀,就快呼吸不上来,小厮在旁边看傻了,听见那客人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何不救?”

他赶忙上去,将大夫从那人的手里拉出来,大夫重新获得自由,猛吸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厮顺着他的气,“先生,您没事儿吧?”

谁知那老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扶着门框,“他奶奶的,你让老夫去救死人,人死了快有一个时辰了才找人救有个屁用,神仙老子都救不活,你有本事对老夫下手,有本事去跟阎王爷抢人啊,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只会在这里发疯,呸!”

眼见那男人的眸色越来越冷,小厮拼命使眼色,拖着骂骂咧咧的老大夫出了客栈,将方才收的银钱给了老大夫,去去晦气。

人都走干净了,这里忽然又安静下来。

他看着昭歌,她平静而又安详地躺在那里,与平日活泼伶俐烦他的时候,截然相反。他一直看着,忽然心里就烦死了,烦的要将这里炸了。

陈昭歌,烦死了。

他坐在那里,抓着她的手,很凉,很凉,了无生气,他用了很大力气,反复念道,“烦死了,陈昭歌,你烦死了,你烦死了,你真的要烦死了……”

过了两三日。

楼上的客人一直没有离开,送上去的饭菜用度,一直都是两人份的,有一次伙计去送饭,见朦胧帷幕下,男人抱着了无声息的尸体安寝,如常生活。

那人给够了银钱,附近的大夫都被请去那个房间,但是最后都是骂骂咧咧,一边骂疯子,一边气哄哄地离开那个地方。

后来几日,

渐渐附近传开客栈里一直住着个死人,客栈生意渐渐冷淡,门可罗雀。

小厮请来了老板,虽说占间屋子不打紧,可是客栈内有个死人的话,终归是影响做生意的。

夜色已晚,男人正在给塌上之人掖好被子。

老板也是个明白人,没有生劝,而是苦口婆心道:“客官你看,人走了,终归是要落叶归根。”

容樾随手抓了个包,扔了一袋子金叶子过去,老板掂了掂,是难以拒绝的重量,但他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小店也不容易,不做义庄的活计,您的钱,不能要,客人,斯人已逝,毕竟是您的妻子,不如让她入土为安吧?”

“您怎么看不开呢,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谁能一辈子扒着个死人过日子?这附近最近的义庄也就几里路就到了,偏是偏了些,总归比人烂了生虫好些,过几日天气就回暖了,您也留不了几天的人了……”

容樾缓慢抬起头。

老板声音渐渐落下去,但一直没放弃,“您夫人前几日我也瞧过,爱美爱干净的小娘子,您这样对她,也没问过她愿不愿意,未免自私了些……”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老板小厮几乎以为空气时间尽数被抽离了,那人才终于开口,“义庄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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