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残思八年待+番外(169)
他手臂处划开了伤口,而后他扶我站定,才见身后的夏离沧飞出的暗器,他向夏离沧道:“我说过,不是我命令的情况,不要有所举动。”我见夏离沧如今似乎不受控制,但又想起眼前的人方才的举动,一时莫名。
我转身欲走,却见眼前的人拦住了去路,我瞥见他肩膀处流血的伤口,只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他瞥了眼自己的伤口,只道:“你忘了,我当初同你说过,小时常常受伤,学了很多大夫的手段。”
我想起自己失忆时,戴着面具,被孔明灯划伤,他仔细包扎,一双眼睛皎洁明亮,活像个大夫的样子。又想起他说的那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我瞧着他,只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如今,我们便当彼此死了,而眼前的人,只是彼此的敌人罢了。”说罢,便离去,他也未再追上来。
等回到了宅子,见陆璇和殷兮已然回来了,同在府中的,还有宁淮安。
之所以认出宁淮安,是因了他的装扮,还有他上次受伤的包扎。
我见到他,只喊道:“宁淮安,你好些了没?”他点点头,或是想到了之前经历的种种,已然释然了很多。
我想起上次在牢中帮他冰住伤口,想起触及他的血液时,发觉他的血液里有剧毒。便单独将他叫到了书房,直接问道:“你的血液里为何会有剧毒?”他愣了愣,继而想起了我的能力的事,才叹了口气。
他过了许久,才道:“昨日,我终是与奉之相遇了。”说罢,他继续道:“是淮君派人去接的他。”他看向我,道:“许是你有了很多疑问,我也听闻了你们在月镇的遭遇,如今经历了如此之多,大战在即,我也有事要拜托于你。”
我倒了杯茶与他,示意他慢慢说,他这才讲起,这八年来,所发生的事情。
十二年前,正是西域皇族长子勤奋好学、优秀进取的宁淮安,一时风光无限,为指定继承大统的人选。不料一日宁淮安听到中原朝廷动荡,一时需要西域的支持,西域一直战力不足,皇子年幼,为稳固政权,只得应中原皇帝要求把一个皇子派到中原做质子。
理所当然,王后死去,新王后继位无所出,长子为继承大统,只得派次子前去。但一路艰险,其中动荡难知。宁淮安与宁淮君兄弟情深,宁淮安不知是何想法,只代替了弟弟,只身前往了京城当质子。
不想在西域前往中原路途中,遇到流寇,本带的人不多,且武力不强,宁淮安与护送队分离,本遇到一个老头收留,不想这老头是练毒的疯人。这老头听闻是西域一练毒高手的徒弟,后背叛师门逃了出来,不料无法有所突破便用人体试药。
这老头试死了许多人,宁淮安便是他找到了新对象。不料宁淮安因从小受过西域皇室药草熏浴,身体本就比一般人壮健,便生生扛住了这人长达两年的试毒,且学会了些有关毒药的一些事情,身体也有了抗毒的性质,但有关其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后来好不容易将老头杀死,逃出来的宁淮安,一路跑到了京城郊外,不想正遇八年前的沈言父母的叛乱之灾,时局动荡,被当成叛党的他,身受重伤。后来的事,便是我所知晓得了,被秦伊的父亲所救,知晓身份后,将他留在秦府中做小将。
他与秦伊相爱,却因得知自己与秦伊无结果,也无法给她一个家,只得时时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可惜情感本就抑制不住,还是相处了如此之久,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他顿了顿,我继而想起宁淮君对我说的话,便问道:“之前宁淮君和我说,他在小时见过秦伊,但秦伊并未有印象。”宁淮安叹了口气,道:“其实她记得,她同我提过,她以为我便是十三年前的那个人。”
十三年前?而宁淮安十二年前代替宁淮君来到京城。
他皱紧了眉,继续道:“淮君十三年前作为次子,父君带他来过京城。应就是那时认识了秦伊,我将猜测告知与她,但秦伊也未再说什么,她只说,既不是我,那这件事便不再提起。”
既与宁淮安无关,也不必再提起。也难怪那日我问她时,她说想不起来了,看宁淮君对秦伊的感情,宁淮安大概也猜到了大半,但如此一来,只能是有缘无分。
宁淮安起了身,走到门口,道:“若是大战我遭遇不测,希望你将我的尸首粉碎,我听闻你们的能力可以将灵魂与情感分离,若是我当真沦落到这个下场,望你将我的情感注入到淮君体内,让他继续守着秦伊。”
我讶异于他的想法,我知晓这个能力,我如今的能力也能够到达,但如此之事,我只希望发生在我身上便已足够。这对三个人都不公平。我送他到门口道:“不要抱着这个希望,抱着必胜的决心吧,我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