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我心:爱在你心(44)
“这大约是因为,一树繁花从中毒身亡到再度毒发,中间会有一段时间的间隔。”
“何以见得?”
“那棵血树。”他用扇子指了指我的腰部,“有人保存过中毒者的尸体,而尸首背脊上的血树,并不是马上长出来的,而是过了数月才开始萌芽。”
呃……谁那么厉害,一具尸体能保存好几个月……好吧,古代江湖,神奇朴测,人们有的是办法。
“换言之,一树繁花之毒致人死亡之后,会潜伏在人体内,到了一定的时间或者受到什么刺激之后,就二次毒发?”我小结了两人的对话,得出了上述结论。
“目前来看,就是如此。”
“那我……会死吗?”
四目相对,我等待着一个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答案。
“穆某无法断言。”沉默片刻,他如是说。
“也就是说,一半一半。”我徐徐吐息,扬唇微笑,“不过,有此奇毒居于体内,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那倒未必。”我这边厢还怅然若失着,穆清弦却用这么一句听起来相当鼓舞人心的话打断了我,“还记得那次你中的蛇毒吗?若非你身中一树繁花,克住了蛇毒,恐怕在进城的路上,你就一命呜呼了。”
“你是指,一树繁花毒性太强,那蛇毒敌不过它,无法发挥作用,反倒让我保住了性命?”我认真地解读着对方的意思。
“正是如此。”他敲了敲手里的扇子,“当时我替你把过脉,你的体内确实有两股势力在互相冲撞,所以我才问你,以前有没有中过毒。”
“原来如此!”时隔多日,对方的一番解释令我豁然开朗,先前想不明白的事如今也对上号了,“我记得被蛇咬的那条腿里,是有过两股气在打架的感觉。”说到这里,我忽然眼前一亮,心中生出一种大胆的猜想,“如此说来,我现在岂不是百毒不侵了?”
“一般的毒,是奈何不了你的。”兴许是因为说到了点中听的,穆清弦不自觉地流露笑意。
“呵,这的确算是个好处。”我笑了笑,冷暖自知,“可是它毕竟是剧毒,也不晓得哪天就会要了我的命……”
“此话不无道理。”穆清弦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今日要再替你诊一诊脉,好回去替你调配草药,以期抑制毒性蔓延。”
“能配出这样的药?”我一听他已经有了对策,顿时两眼放光,来了精神。
“那是自然,我穆清弦可不是浪得虚名。”男子得意洋洋地说着,故作优雅地打开了他的扇子,又开始附庸风雅。
“是是是,穆公子神医之名那绝对是名副其实。”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顺势恭维了起来,“那么还请穆神医替小女子诊脉。”说罢,我撩了撩右手的袖子,把手臂搁在了桌面上。他见状,也稍稍敛起了方才的得意之色,转而伸手搭上了我的手腕。
诊脉中的穆清弦脸上只剩专注,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想,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放浪形骸了些,但关键时刻,还是相当可靠的。
“果然,昨个儿你一激动,体内的气血立刻就不安生了。”凝神把脉过后,穆清弦身为医者的专业这就尽显无遗,“你跟皇上到底说了什么?把一树繁花的毒都给激发了。”他似是顺口问道。
“啊?呃呵……”思忖着既然让女皇帝对我们的约定保密,我也不好自己随便把秘密透露出去,于是我只好以干笑一声,打起了哈哈,“对了穆公子,”直至我忽然想起,眼前这个男子分明是个如假包换的神医,“你听说过黎思公主的顽疾吗?”
话音未落,穆清弦的眸中好像是闪过了什么东西,旋即,他又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略有耳闻。”
“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皇上那么想治好公主的病,又同你交情匪浅,怎么没让你去帮公主治病呢?”我注视着男子的脸庞,既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也不解于他眼中那昙花一现的异样。
“让了,可是我治不好。”岂料面对我的疑问,他竟笑着,直言不讳。
“呃……”对方的干脆爽快反令我一愣。
“这天下也有我治不了的病。”穆清弦直视着我的双眼,兀自莞尔。
我还想对他说些什么,安慰的,或者道歉的,然而还没等我决定究竟该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朴无争的声音:“云儿,你在吗?”
“你大哥。”不待我这个屋主人作出反应,穆清弦倒先一步朝房门的方向指了指。
“失陪一下。”我冲他笑笑,便起身去开门,可是尚未走出几步,我就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要怎么向朴无争解释我屋里的这位穆神医?论交情,我们好像还没熟到可以互相拜访串门,还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