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我心:爱在你心(30)
皇帝轻车熟路地往宫里冲,完全无视了跪地接驾的一帮宫女太监。我和辰灵也只好一路小跑,以跟上女帝的步伐。
“思儿!”位于最前方的女帝一进里屋便心急火燎地跑到床边,伺候着公主的婢女见状慌忙起身退到两侧,让皇帝得以径直抱起病榻上的女子,“太医!”她不计形象地怒吼。
“臣、臣在!”一旁的一位老者和三个中年男子不知是被女帝吼怕了,还是对公主的病束手无策,他们个个弓着身子埋低脑袋,一句“臣在”几乎都答得结结巴巴诚惶诚恐。
微喘着气的我好奇地凑近,伸长脖子欲一探究竟——映入眼帘的景象着实吓了我一跳:一名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子正躺在女帝的怀里,她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整张脸上仿佛没有一处是干燥的,汗、泪、涕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何者是何,她浑身发抖,张嘴喘息,四肢还间歇性地抽搐着。
“思儿!皇姐在这里!别怕!”女帝心疼不已地搂着她的妹妹,焦虑和慌张几乎溢满了她的容颜,她不停地唤着妹妹的名字,可怀中之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处在痉挛的折磨之下,根本吐不出一个字去回应她,“还不快将萑苠草交给太医!”女帝冷不防想起了我们,扭头对我们厉声下令。
我不禁看了身旁的辰灵一眼,只见他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榻上之人,想必也是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揪心的场面。我不做他想,和回过神的辰灵同时掏出了怀中之物——打开纸包,已然干枯的双色花瓣这就跃然眼前。太医们听闻有此神药,纷纷凑了过来,各抓取了约朴一半的红白花瓣,匆忙去外屋准备药剂了。我与辰灵则仍旧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过后,我们一致看向那痛苦到表情扭曲的公主。
不对……不对劲……这、这真的很像……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病痛发作的女子,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在脑中迅速成形。
有可能吗?堂堂的一国公主,被皇帝这般关心、爱护着的皇室血脉,有这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照顾着的千金之躯……可是,实在是太像了,虽然以前并非亲眼所见,但光看电视节目和文字描述也觉得……这症状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大帮子人整整忙活了约朴半个时辰,取药,制药,喂药,擦汗,把脉……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服下由萑苠草花制成的汤药后,东漓公主流汗和抽搐等症状渐渐地消失了,她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安静下来沉沉睡去。边上的太医和奴才们见了,纷纷显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仿佛一场暴风雨总算是过去了。
然而,没有人胆敢带头开口说一个字。一行人全部默默地站在一旁,只缘病人的家属——他们的君王还坐在床边,正亲自为她的妹妹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我望着女帝轻柔的动作和怜惜的眼神,先前对她的不满好像也因此减了几分——这个女子,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也许她对臣子堪称严苛,可对她的皇妹,却是万般疼惜。
只见女帝小心翼翼地替病榻上的女子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向我和辰灵走来。我注意到,此时她的脸上已然撤下了为人姐的柔情,转而换上了一代帝王的肃穆。
带着那样冷厉的神情,女子一言不发地往外屋走去,屋里的几个太医和部分宫女则识时务地跟在了她的身后。我见状,也赶紧同辰灵一后一前跟了出去。
“吴爱芹。”来到外屋,女帝落座于主位,冷不防喊出这样一个称谓。
“臣在。”四名太医中最年长的老者弯着腰,出了列拱手应道。
“你知道朕要问什么。”女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老者的头顶。
“臣以为……”老人停顿片刻,似是犹豫不决,“这萑苠草的双色花,只能解一时之急。”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都蒙上了一层阴霾——尤其是那女皇帝,直直地盯着说话人,那双丹凤眼中透出的寒意,仿佛在预示着又一场雷暴的来临。
“陆爱芹。”本以为女帝会对着那吴太医乃至所有人发作,谁知她却话锋一转,叫了另一个太医的名儿。
“臣、臣在!”更令人意外的是,吴太医身后的一个太医闻言竟打着颤跪了下来。
“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吗?”女帝冷着脸看着别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臣……不敢忘。”中年男子的双手撑于地面,微微发抖。
“说。”女帝简洁明了地命令道。
“臣寻得医书记载,北梁皇宫内有一味神奇的草药,相传能治百病,其名为‘萑苠草’,兴许……能治好公主的顽疾。”中年男子低着脑袋,颤颤巍巍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