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然无事，所以才说是‘后劲’嘛。”男子赔笑道。

“多谢兄台提醒了。”心直口快的柳自娫刚要说话，穆清弦却抢先一步向来人拱了拱手。

“好，好。”许是见柳自娫有朋友陪同着，又或者是已经尽了本分，来人笑着对我们点点头，便再也不多言地离开了。

“我们再去逛？”面不改色的少女见人走了，转过头来眨巴着眼睛问。

“不早了，回客栈吧。”辰灵平静地提议——然而他话未说全，发问的柳自娫已然自顾自地跑了。

“她……”我无语地望着少女远去的身影和穆清弦紧跟而上的背影，“该不会已经醉了吧？连你的话都置若罔闻了……”

“……”和我一样站在原地远目的辰灵沉默了片刻，“我们跟上吧。”

于是，我们不得不陪着情绪高涨的少女把这条街逛了个遍——直到我们三人一致认定那中年男子所言非虚，才合力将面色越发绯红、神智愈发不清的柳自娫连哄带骗地带回了客栈。

第九十章 持久战

“自娫，你醉了。”

“胡说！我千杯不倒！”

“穆公子，解酒汤！”

“诶？哦，我这就去……”

“喂！自娫你别摸……诶！别扯我的衣带啊！”

“自娫，醒一醒！让你朴姐姐送你回房！”

“诶？灵哥哥，我要跟你睡的。”

“……”

“你们不是说她很能喝的吗？怎么成这样了？”

“看来这北梁的酒比东漓的要烈上许多……”

“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去配解酒汤！”

……

一阵混乱中，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架着已然瘫软在我身上的少女，一路拖行。期间，我被她袭胸两次，解衣带三次，挠脸四次——以上种种，我都忍了。但是，为什么当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她送回房中并助她躺到床上之后，她却还死乞白赖地抓着我的衣袖不放呢？

“朴姐姐……朴姐姐……我难受……”她趴在床边，眼皮一开一合，似昏昏欲睡，可两只手却偏偏死死地扯着我的袖子。

谁让你喝那么多？！

又好气又好笑的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干脆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柔声宽慰起来：“别急，穆公子正在帮你调制解酒汤，一会儿喝下就好受了。”

“不是……我……我心里难受……”毫无预兆地，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怎么了？”本来听得一头雾水的我猝然想起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对我怪异的态度，“出什么事了？”想着她或许仅仅是喝醉了酒，但没准真的有什么心事，我便耐心地探问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继续拽着我的衣袖，哭似的喊了起来，“男人都喜欢像你这样温婉贤淑的……可是，可是……呜呜呜……”

我温婉贤淑？等等，眼下这不是重点。

“自娫，到底怎么了？”我蹙眉追问。

“你也喜欢……灵哥哥……对吗？”她抽抽噎噎地提了一问，愣是叫我目瞪口呆。

我喜欢辰灵？

“自娫……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少女突如其来的话语犹如当头一棒，不知何故令我当场一懵，好在我及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笑了。

“没……他……他也喜欢你。”少女哭得越来越凶，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你觉得他喜欢我不能证明你就没误会啊？等一下！什么他也喜欢我？这孩子肯定是弄错了什么！

思及此，我赶忙冷静下来解释：“自娫，我猜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对辰灵，就像对你和穆公子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喜欢你们，但都只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我想，辰灵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不一样的！”话音刚落，柳自娫竟猛地摇起头来。

“哪里不一样了？”思前想后都没觉得辰灵待我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理直气壮又哭笑不得地反问。

“那天我都看到了……”她仍旧哭得梨花带雨，“灵哥哥从来……不会像安慰你……那样安慰我……从来不会！”

“哪天啊？”脱口而出之后，我骤然忆起了冯姑姑头七那夜屋檐下的情景，“你是说我给别人烧纸的那晚？这……辰灵是个正直善良的人，这你知道的，所以见我伤心难过，他不会不闻不问的。至于对你……”话到嘴边留一半，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把“他只是把你当小孩子看待”这样的话说出口。

“朴姐姐，他真的喜欢你……”岂料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半天，少女还是固执地守着自己的观点，“他从未……待一个女孩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