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倾城,也许流年+番外(76)
只是他不知道,近在几丈处,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昏迷。
雨一直落了半个时辰,慕兰在屋檐下呆了半个时辰,而迎雪,亦在雨水中躺了半个时辰。
雨停后,慕兰正要回屋,突然听到一声呻吟。他一震,然后像发觉了什么似的推着轮椅过去,俯身时,摸到了迎雪的脸。
费了很大的劲,慕兰才将迎雪抱回自己的房里,摸到她湿漉漉的衣,慕兰第一个想法是要帮她换掉,可刚摸索着解了她的衣带,却停下了手。
他发疯似的推自己出去,大声的喊叫,才找到一个女仆。让她快速的帮迎雪换了衣,然后又叫了她出去叫大夫。
握住迎雪发烫的手,慕兰的心纠结的痛。
若以往的都是自己无聊时的怨恨的话,那此刻,他从没有那么痛恨过自己是一个瞎子。
若他能看见,必不会让她在雨中昏迷那么久,必不会让她全身犹如火烧般。
慕兰垂下头,心是撕裂般的痛。
床上的迎雪面色火红,突然紧紧的抓住慕兰的手,像掉落在水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口中发出轻微的呢喃。
“风乐……风乐……”
慕兰愣住,俯耳在她唇边,依旧是那两个字,模糊而深情,却又带着深深的绝望。
大夫很快便来了,慕兰一直守在门外,不吃不喝,手指缠绕,唇苍白无力。就连大夫对他说迎雪没有什么事,只要服几副汤药便可,他也似没有听到般。
脑海中只有那两个字,风乐,风乐。坐了良久,直到屋檐下又传来落雨声,他才清醒过来,唇边渐渐泛起一抹笑,荀雅灿烂。
迎雪的风寒在喝了两天药后好了起来,脸色虽还是苍白,但已能起身给慕兰敷药。对他的态度亦丝毫未变。只是慕兰,近几日倒安静许多,越来越喜欢坐在窗下发呆,亦不再问迎雪带他出府的事。
繁星夜桥庄这几日防守愈加紧密,慕歌时不时便会来,依旧是一副温雅的笑容,只是看着慕兰时的眼神有些心疼。
这日午饭过后,慕兰便如往日般午休。正要更衣,却听的外面一阵刀剑相击声,他眉一皱,道:“迎雪,外面怎么了?”
迎雪依旧帮他解衣,微笑道:“应没有什么事罢,你好好休息吧。”
慕兰抓住了她的手,眼中有难得的执着,“带我出去看看吧。”
“好。”迎雪惊异于他这几日的态度,虽知道此番出去多有不妥,但仍是没有理由拒绝。
推着他刚走到院门,便看到脸色微沉的慕叶,他冷声道:“你们要去哪里?四弟,现在不是你午休的时候吗?”
慕兰倒有些意外,“是大哥?”
慕叶“唔”了一声,道:“前方二弟跟江湖朋友正在过招呢,你们现在出去多方不妥,还是进去休息吧。”
慕兰没有反抗,微笑道:“好。记得让二哥小心一点。”
慕叶深深的看了迎雪一眼,道:“这是自然。”
他看到两人进了屋子,松了口气,然后关上了院门。
慕兰却并没有如他所言的休息,自己推了轮椅坐在屋檐下,唇边泛起一抹笑,道:“终究,还是什么都不肯让我知道么?”
迎雪默。
慕兰苦笑,“迎雪,连你也不告诉我么?”
迎雪主动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慕兰,你想多了。”
“是吗?”慕兰神色突然慵懒,斜靠着轮椅,脸色生辉,“若你们不想让我知道,我便装作不知道吧。”
“慕兰。”迎雪紧握着他的手,“你这几日,好像有所不同。”
期待中慕兰并没有回答,反而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道:“我累了。”
看着慕兰进去的背影,迎雪心中除了疑惑,还有连自己都不明了的失落。
走过逐渐有些凋零的石榴花下,听着刀剑交鸣的声响,迎雪的心慢慢沉重起来。
终究还是来了么?
繁星夜桥庄的场院中聚集了很多人,服饰各异,迎雪停下脚步,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间一脸威严的北极皇。
北极皇穿着明黄的衫子,在人群中极为显眼,负手而立,眼如鹰般冷峻的盯着场中间两个缠斗的青年。
至上次一事后,圣灵消了众人在凡间的记忆,所以迎雪并不担心他看到自己。只是想到往事,有些唏嘘罢了。眼光一转,她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司马星涧。
他倒是一脸淡然,望着打斗中的两人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突听的“啪”的一声,迎雪望向场中,只见慕白轻退两步,抱了抱拳,道:“承让。”
他对面的人唇角溢血,显是败了,愤愤的回到人群中。北极皇上前两步,皮笑肉不笑的道:“久闻繁星夜桥庄几位公子武功不错,今日一见,果然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