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师叔的崩坏之路+番外(220)
澹台莲眯了眯眼睛,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后那锐利如剑般的眼神便跨过宁静舟,直直地刺向哆嗦的曲遥。
曲遥只觉心头一冷,差点跌进河里。
师悯慈皱着眉头看了那铭牌半晌,道了句:“嗯?这写的不是……”然而下半句还没出口,便被曲遥死死在鞋面上踩了一脚,疼得师小道长直接把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呦,姑娘们都进来了。”那老鸨子吐了个烟圈,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似乎这几个姑娘都在看向某处,老鸨子顺着他们眼光看去,便看到了墙上挂的那块铭牌。
“哦,这块牌子你们有所不知。”老鸨子看见这块假铭牌,突然磨起牙来,咬牙切齿地冷声道:“这块牌子上的这个人,若是被老妈妈我抓出来,定要活活褪了他的毛,阉了这个小畜生……”
“不不……老妈妈……”曲遥上前一步赶紧道:“大家时间紧迫,我们姐妹几个正缺人收留想要拉活,不如我们谈谈工作谈谈理想……”
“嗯。”宁静舟面无表情落井下石:“反正这段故事咱们肯定能听上,也不急于一时。”
曲遥眯了眯眼睛,发现他那曾经老实憨厚,勇敢正直的师兄如今已然学坏了。
这老鸨子不接客时,瞧着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与普通老妇倒是别无二致。这老鸨子敲了敲水烟袋道:“我是看你们几个人多,买一送三来的合算才让你们上了我的船。你们几个瞧着膀大腰圆身强力壮,打打杂照顾照顾病人当力工倒也来的划算。”
“打杂?”曲遥一听鸡王梦破灭,立刻上前一步道:“妈妈这是看不起我们姐妹?我们姐妹若要论起卖酒接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那老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曲遥,又看了看他那张画的半糊不糊的脸,哼哼一声道:“你当这邗沟上的采花客们都是瞎的么?画成这样接客,不把人家吓个半死,倒讹我的钱就不错了……”
曲遥刚想反驳,却是在这时,船舱内传出“哗啦”一声,那是瓷盏摔在地上碎了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并不好闻的药味飘散出来。
“芝儿,芩儿,怎么了?”老鸨子皱了皱眉头,抬高声音向那船舱内问道。
“妈妈。”那个有点对眼儿的名叫芝儿的姑娘略带歉意地探出头来道:“方才是我上药不小心,‘黑糊糊’他疼得厉害,不小心碰碎了药盏……”
曲遥向那船舱内看去,但见那舱内的甲板上似乎铺着一床散发着焦味儿的,发黑的床褥,褥子上似乎是躺着个人。
曲遥在看到那个人时愣了愣。
那个人,几乎浑身都缠满了绷带。
可那焦黑被子的一角下,却露出了那人没缠绷带的半截小腿。曲遥一见,但觉心中一颤。
那截小腿,已然被火烧的焦炭一般,碎瓷片旁边是换下来的半截纱布,上面尽是黑糊的,带着血丝的□□。
被褥旁边,那个龅牙的叫“芩儿”的姑娘正在用手一点点把淡黄色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然后再一块块捡起那些碎掉的瓷片。
“一个瓷盘子现在都卖四文银子!别说那治烧伤的药了!现如今什么都涨价!就你们不涨价!一个个粗手笨脚,能不能小心点儿!?”
老鸨子开始抱怨东抱怨西。
曲遥这才发现,花船里陈设极其简单,船内的陈设其实都已经很古旧了,门上的装饰也只有几多纸扎的假花。
老鸨子胳膊肘处甚至还打了个补丁。几个姑娘们穿的也极朴素,头上颈子上基本没什么首饰,只是插了几朵时令的鲜花而已。
曲遥抿了抿唇,他一向自认是当世大侠敢作敢当,可却是头一次这样抬不起头,他别开眼睛,不敢去看门上挂的那几朵破旧的假花。
“敢问,这位躺着的是……”
曲遥看着病榻上那个被火烧至不辨人形的,浑身缠满绷带的可怜人,别开了话题,轻声问道。
老鸨子没有回答,轻轻抽了一口水烟袋。
弥散的烟雾里,老鸨子的眼光看向船外,那波光粼粼的,混着胭脂味儿的大运河水。
“你们几个刚来的广陵罢,你们可别看这广陵外头,歌舞升平,喜气洋洋的。你们却是不知道,如今这里的情势,是多么水深火热。”
老鸨子轻轻叹息一声,找了个蒲团垫在小马扎上,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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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战火交迫,侠义风尘
老鸨子名叫纹姨,今年五十四岁,已然在这秦淮水乡胭脂巷里漂泊了大半辈子,青春年华已然付诸流水,如今是半老徐娘美色渐衰。现下的她,拉扯着几个并不火的姑娘,勉强赚钱以求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