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掰弯本侯(299)
“男孩像母亲这一方的多了去,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仔细看看你家小女儿,便会发现她与容若更相像了。”
顾陵音正要点头,才警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被青之带走话题,一把把孩子从他怀里捞了过来:“别给我扯开话题,你们疯了吗?立储之事岂能儿戏?莫说容若之前的身份了,这孩子毕竟有一半血统是外姓人,修儿不会介意?太皇太后,外祖岂会同意?”
“你觉得我若是没有得到他们的同意,能有胆子自己过来与你说这事吗?那咱们现在的这种行为可就称得上是”谋反”了!”青之掏掏耳朵:“所以你要是不介意一会徐逸带着大队人马将我们两人压进大牢,你就大声嚷嚷把。”
顾陵音连忙噤声,左右看看,随后才压低了声音靠近:“既然你知道,还胡乱提什么建议?”
“这建议可不是我提的——”他顿了顿:“你也知道立储之事不能儿戏,除了顾氏的子孙,更不可能去考虑其他人。你也知道我这人一贯不高尚,小人到底,江山社稷与我全无干系,谁当皇帝也与我无关,小银子攒够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更新换代了,我也能跟你一样,卷着铺盖走人。只是顾小哥不一样——他嘴上不说,还时常安慰我无需理朝中大臣的上奏,但我我又不瞎,那些每晚看着上书的唉声叹气的模样我也看的腻了。”
顾陵音低下头,在此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青之与修儿的前路该会有多曲折。修儿不同于兰生与傅言信,在他的身上除了自己的意愿,还有这更深一层的责任。他也不能像自己一样,为了自己的幸福,甩开身旁一切烦恼,自由自在的离开。
从他出生起,他的身上就绑上了一根枷锁,那根枷锁虽然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同时也扼杀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权利。
“容若毕竟是个文化人,我怕我这半吊子的水货会露出更多破绽,所以就让兰生去游说他,而我,就是负责你的。”
“这孩子虽与修儿,与我顾氏有着血脉之连,但毕竟他的体内也留着容若一半的血液……当年容若一家……”顾陵音不敢再说下去,虽然尚在襁褓的孩儿还听不明白他们所说的是什么,但她就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青之明白,容若一家,如今只剩下他一股血脉,全都是拜顾己修所赐。阖府被抄,若不是顾陵音一力相保容若,恐怕王家在这世上便再无传人。
“……不行不行!”顾陵音突然又大声阻止,怀里的孩子勐地被惊醒,大哭起来,她急忙柔声哄到,口中喃喃说着:“不行不行,容若,我相信容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我也相信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同意的,但……但若是日-后,难保不会有有心之人发现其中的秘密,青之,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在有朝一日,有人借此挑起事端,该如何是好?”
“所以音儿,我们要离开。”
门忽然被人推开,容若与方兰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她怀里的临儿哭闹不已,伸手接过,脸上尽是慈父的深情,柔声哄着。
将重新睡着的临儿放回床上,容若这才走了出来,握紧妻子的手:“唯一能够解决此事,而又不给皇上给临儿添麻烦的办法,只有我们离开。”
青之转头看向方兰生,怎么这个办法他从未听过?临出发前他们不是对好了口供,顾己修也交代了一些该说的话,却也从没说过要他们离开啊?说服顾陵音与容若,将孩子秘密从申城带回长安,再向世人公布,仅此而已不是吗?
兰生避开他的询问,顾己修就是知道青之的性格,才会刻意避开他,不让他参与进来。
方才自己与容若私交交谈,已是说服容若,虽然他亦担心同样的问题,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之事。
容若握着陵音的手:“我知道要你同临儿分开一定很不舍得,但只有这样,才能护临儿一生平安,才能助皇上守我大兴基业!”
顾陵音望着床上酣睡的孩子,又看了看面前的青之与兰生,半天没有反应。
容若手中力度又加大一些,青之正待开口,忽又听见外头一阵慌乱脚步,原是六福跑到跟头,上气不接下气还没缓过劲开口说话,后头的人已然来到房门前。
“太皇……太后?”
青之原以为是顾小哥到了,没想到这来的不单单是顾小哥,却还把已经几十年不曾出过宫门的老太后给带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老太后出场得太过突然,一时间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与身后的顾己修。
“太皇太后,夜里风大,还是先进屋坐下再说把?”顾己修打破沉默,太皇太后微微点着头,拄着拐杖往里头走去。容若与顾陵音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搬凳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