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季氏的事，您还不相信吗？”

沈洁微微闭上眼眸，有些事她不想回忆。

可是季清策为了林桔去查楚莎，这让沈洁不安。

她不能看到季清策重蹈覆辙，为了一个女人……

她能做的就是，让林桔离开季氏。

“你本来就是实习生，并不是季氏真正的员工。”沈洁脸上有几份疲惫。

就是弄清楚了真相，自己也注定要走小说中，被季氏开除的命运吗？

林桔看向沈洁，眼眸轻盈，就像一尾游鱼，本应自在的无所顾忌，却因为一而再的变故，失了畅快。

门被推开，季清策走了进来。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可周身的寒意，却让人感到冷的不由后退了退。

“你没有权利开除林桔。”季清策城府极深，却从不会把这份凛冽用在家族里。

可这一刻的那种凛冽和坚决，让沈洁害怕。

沈洁更确信自己的判断了。

那个目光血红，沾满鲜血的季清策，浮现在眼前。

不要，她不要一切重演。

“我不会让她进宋侃和薛晶的团队的。”沈洁站起身，却依旧要仰视，才能和季清策对视。

目光的对峙中，沈洁败下阵来，她颓然的坐了下来。

“只能进C组。”

沈总的意思，就是不用离开季氏了吗？

林桔经做了最坏打算。

“去C组，可以吗？”季清策转头，看着林桔问道。

“可以。”林桔点头，答的认真。

只要留在季氏，她就改变了黑化的剧情，去哪个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季清策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拉住了林桔，从沈洁面前走了出去。

既然保住了工作，该配合的也是要好好配合的。

林桔握着季清策的手，出门前，还向沈洁微微点头。

沈洁看着两个人出去，良久，才缓过几分。

她手指微微颤抖的拿起桌上的相框，相框上是一张全家福，沈洁和季敏中坐在中间，季清一和季清策站在身后，沈洁搂着一个小女孩，冲着镜头，笑的甜美。

沈洁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这样的笑容，她多想再看一次。

***

黑色的车子，像夜里隐形的猎豹，在城市中穿梭。

季清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夜的阴影隐去了他的模样，林桔转头，看到他在夜色下的剪影，完美的下颌线，矜持、散漫而冷静。

如果不是想到自己的悲惨结局，季清策会是一个多么养眼的存在。

“谢谢你。”林桔认真。

因为久未说话，季清策声音有几分嘶哑，“我说过会让你留在季氏的。”

季清策也不知道，自己凭借什么，就确信林桔不是背叛的人。

是冲动吗？所以去调查了整个事件。

为了给她清白？

季清策给自己最好的解释，就是他答应过林桔，结束合约的条件，就是让林桔进入季氏。

如此他便对自己的所有行为，有了最好的解释。

只不过是履行合约而已，别无其他。

“我们，是朋友吗？”林桔突然问道。

夜色无声，流光如莹，季清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他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林桔认真。

这是她和季清策，能拥有的最好的结局，林桔想要努力达到它。

因为季清策是自己和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联结。

而因为有着这个联结，在她以为一切都无法改变，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季清策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的所有努力没有付诸东流，让她成了一个堂堂正正的配角，并没有黑化。

季清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戒备，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被剥离开来。

让自己的心，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朋友？

他甚至清楚的知道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朋友。

“我从没有过朋友。”季清策的声音寒凉而凛冽。

红灯亮起。

车子停了下来，林桔的心也因为这句话降了温，认真的略显尴尬。

“不过，我愿意试一试。”季清策摊开右手，掌心朝上，一双幽深的黑眸，有了浅浅的笑意。

“成交。”林桔把手拍在他的大掌上，干爽而温暖。

眉眼中的笑意如春日缤纷的落英，一漾一漾的，就成了一道夜色中的银河，繁星点点，让看见的人向她望去，并想一直望过去。

***

季清策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他站在门外目送林桔上楼，看到三楼的灯亮起。

朋友，他们关系的新开始。

西装下，那处处透着矜贵的男人，竟然有了少年心性，看着那亮灯的方向，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