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之死(53)

作者:陈珈十三

崔训眯着细目,却溢出流光,是十五的清辉月,在他耳边轻笑,呵出的气息,是夜露打湿的桂花香……

气定神闲间,面上已是藏不住的傲然之色。

也是那时,细雨打湿了单衣,空阶拾上了溪泉,他剖出了那颗待她已久的心,想在这一瞬就给她奉上春日的海棠,秋日的葱兰……

仲允,信者,诚者。

本是再妥帖靠谱不过的人了,却失信于他,也失信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在寺庙求的那个:仲允康乐,天下安宁。

第28章 贰拾捌

正月元日,是个喜庆的日子,也是个劳累建康宫的日子。元会之日,晋帝要受百官群贺,寿酒鼓乐,步步礼节,须一一到位。

太宁八年,晋帝传召远在交州和宁州的两位王爷来建康,共贺元正。交州王司马灏称病告假,宁州王司马瑜接到旨意后快马加鞭,终在元会之日赶至建康宫。

司马瑜,锦衣阿郎,人如其名,美玉谦谦。

昔日他还在建康城时,早已是城中女眷倾慕的头号人物,这会儿城中的宁州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看客们就是为了一睹宁州王是何等仙姿。

这其中,挤进来一个异类。

“阿兄,你与范大哥仰慕仙颜,能不能不要带上我?”何苏木颇感无奈。

与其来这里受着冷风,与宁州王的追捧者大眼瞪小眼,她还是觉得窝在府中听姨母唠叨更自在。

何景源飞给她一个锋利的眼刀子,那双风流眼就此斜了斜,他只道:“我和文与不过是想来看看,这位宁州王到底是人如其名,还是名不副实。”

范义也点头认可这个说法:“前几日,我听父亲说了,紫极殿上,他的确是如珠玉在侧。”

何苏木撇嘴,似是全然不信:“言过其实了吧。”

这一句“言过其实”说得不重不轻,却引得围观群众纷纷寻声去找,恶狠狠地就想揪出是哪个没眼力的竟如此猖狂?

“宁州王可是位谪仙般的人物,岂容你个庸人半点诋毁!”

“就是,自视甚高么,也无人瞧得上你。”

何苏木埋下头:“……”

不觉汗颜,又暗自叹服,这司马瑜如今的崇拜者可真是多啊!

范义伸手,将她头上略显凌乱的假髻固正,笑道:“苏木,难得见你如此啊。”

“你管她作甚?就应该让她那张厉害的嘴也尝尝旁人的厉害!”何景源甚是不客气地嘲笑道。

“没见过你这样做阿兄的。”何苏木佯装拭泪,掩口轻叹,“你该是我亲阿兄……”

范义又笑着问她:“前些日子邀你出来去承宇楼,你怎给推了?”他神色难免有些落寞,“可是不愿见我了?”

何苏木忙摇头道“不是”,不至于不想同他见面,只是比起出府好一阵折腾,她更喜宅在屋里读些书,乏了再倒头睡会儿,清闲自在,好不畅快。

何景源听了却是酸溜溜道:“她哪会不想见你啊,比起我来,我的这个妹妹更亲近你些。”

何苏木故嗔:“阿兄,你要这般说,那我可是要认范大哥做阿兄了!”

“不要!”

“不许!”

范义与何景源竟异口同声,惹得何苏木一怔,旋即她又以袖掩面,笑弯了腰。

“你们这般默契……才该进一家。”

何景源见她笑得猖狂,威胁道:“你要是再笑我啊,我可是要将你前几日的丑陋行径公告建康了。”

何苏木知他所说是何事,忙要去掩他的嘴。

范义却是好奇:“苏木做了何事?”

何景源抓住她要拦话的手:“她守岁时喝椒柏酒喝大了,还是元齐表兄给她解酲的!”

何景源想起何苏木醉倒在游廊口,本是要出来吹个冷风醒酒,谁想坐都坐不稳,从小竹凳上噗通给摔下来,直直地趴在地面上,好似一只扒了壳儿的四脚龟,这几日每当想起这个画面他都忍不住大笑。

自妹妹大病初愈,很少再见到她这般稳持不住自己,因此更觉这段记忆格外珍贵。

何苏木羞愤难当,用力一指兄长,朝范义诉苦:“范大哥,我就问你,你可见过有人看着妹妹如此惨状,站在一旁险些笑趴下的吗?”

何苏木急红了脸,一想那晚可能发生的画面,更觉兄长可恶:“他!他就是这样的!桑琼告诉我,他都笑趴下了!”

何景源反击道:“谁知道你酒量这么浅呢,一点杯椒柏酒都能将你饮醉,从前你病时碰都未曾碰过,如今是自己又贪新鲜,如此糗态可怪不得别人。”

这话何景源倒说对了,酒是好酒,日子也是好日子,饮的人不对,那酒就成了万恶之源,醉的那人更是要生邪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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