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任又双叒吐血了(154)
他走的时候,语气、表情什么的都很自然,宁琅也没有多想。
等人拎了两壶酒回来,她才察觉到不对。
就觉着他不光是寻酒去的,还顺便去偷偷吐了口血。
可能还不止一口。
老实说,宁琅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他什么模样出去的就什么模样回来的,脸上半点病弱之色都不见,身上也闻不到一丁点的血味。
如此笃定,纯粹只是女人的直觉。
别的女人的直觉是用来抓男人偷腥出轨,她的直觉是用来抓心上人有没有背着她偷偷吐血。
眼下,凭直觉觉着自己抓了个正着,宁琅沉下了脸,斜插在髻上步摇也跟着停了,直勾勾地盯着东朔,没有什么表情,一声不响的。
宁琅脸一黑,东朔连挣扎都不做了,直接老实交代。
东朔:“就三口。”
闻言,宁琅登时蹙眉抿嘴,还是没说话,却坐不下去了,桌上还热乎的饭菜来不及吃上一口,起身就要往什么地方赶。
人才站起来,手腕便被轻轻扯住。
是坐在窗边长板凳上的东朔拽住了她。
回首望去,有酒楼外朦胧绰约的烟雨作衬,又并着提在他手里的两壶酒,一时之间只觉看到了个不管事的、像是什么都无所谓的逍遥散仙。
“坐。”
他笑笑:“万金一壶的酒,不要浪费了。”
宁琅不肯,依然一脸苦大仇深。
见她严肃得要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东朔反倒笑意更深,松开了宁琅不止,还悠悠然地把倒置的小口酒杯摆正,拔开酒壶塞,流水声哗哗响了阵后,飘香四溢的酒杯推开宁琅跟前,说:“别愁眉苦脸,喝一口酒,阿宁就不难受了。”
“这算不算借酒消愁?”
宁琅:“……”这家伙!
两人对峙片刻。
片刻之后,是宁琅妥协了,她恶狠狠地瞪了东朔一眼,被他推过来的小酒杯没动,反倒是抢了那酒壶张嘴就咕噜咕噜起来,相当豪放。
他们体修喝酒都是论斤数算的,小小一个酒杯是瞧不起谁?!
咕噜咕噜了好几口,千金让宁琅给喝没了,“哈——”地吐出口酒气,她一屁股坐回了本来的位置。
问那个正看着她笑的男人:“如何能缓解?让你好过一些?”
宁琅问的是他的病痛。
东朔没吭声。
不知是不是不想让宁琅喝太多,还是就想喝宁琅碰过的那一壶,他半起身,手臂一伸,掠起轻了一半的酒壶,下颚微仰,喉结滚动几下,壶底再落桌时,望向宁琅的眼神几分飘渺几分迷离,还有些些勾人缠人。
便是以这眼神,他慢条斯理地对宁琅说:“要是阿宁肯说声爱我,肯定能缓解一些。”
宁琅狐疑,直觉得东朔是在糊弄她。
但转念一想,要是说句话就能让狐狸……心上人好受一点,那也是值得的。
便压下害羞的小情绪,不假思索地说了:“我爱你。”
紧接着问:“有好点吗?”
却见那狐狸精变成的神仙眉眼弯了,全是笑意,不立刻出声,而是夹起颗花生米嚼了几下,咽了,才不慌不忙地答了话。
“阿宁真好骗。怎么可能一句话就能好点呢?”
宁琅:“……”又是重新审视前任道侣的一天。
这已经不是跟不跟套路走的问题了。
这狐狸精就是欠揍,等收拾。要不是他正不舒服,时机也不太对,她真的要把他收拾一顿。
宁琅正想着要怎么倒过去磨他一顿,有些轻,像是羽毛一样掠过掌心的声音又再响起。
他眼眉上的、嘴边的笑意犹在,温柔得像是能驱散这城中略嫌清冷的云雾的轻风。
他说:“若说不痛,那大抵都是骗人的。不过……阿宁,这是我第一次痛得这么开心,也是心甘情愿的。”
宁琅还没来得及心疼,只听东朔接着说:“但要是阿宁肯亲我一下,就肯定真的能缓解一下这疼痛了。”
宁琅:“……”
顿时什么怜惜啊心痛啊都没有了。
这家伙就是得寸进尺!
寸给了,尺没有,拒绝遂了那个狐狸精的意思,宁琅冷冷地丢出两个字:“吃饭。”
之后又狠狠剜了他一眼,扬声高喊:“店家再上个猪红汤,炒猪肝,能补血的菜全端上来。都要大份的!”
一直盯着东朔的目光很是和善:“吃不完你今天就别想走了。”
不料却被反将一军,只见那神仙一样的人物佯叹一声,云淡风轻地说:“那看来我们今天要留在城里过夜了,距离抵达隐门又晚了一日。”
宁琅:“……”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东朔这么能说会道??
……
两人最终还是没当日启程,而是在人间不知名的小城里多逗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