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前任又双叒吐血了(148)
除了宁琅,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他露出慌色惧色了。
面对女修的指责,东朔只觉有点冤枉。
被别人冤枉说起来倒也无所谓,但宁琅就在他身后,他不想被她误会。
于是清了清嗓子,话音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自七年前开始,别说杀人,我连伤人都不曾有过。”
话落,似担心宁琅不信,余光假装不经意地往旁一瞥,看宁琅反应。
宁琅不能说话,便捏了捏东朔的手,以此告诉他,她信他。
可事情,不该是只从七年前的那一日开始算的。
修士:“那在七年前之前,你可害过人?”
东朔:“害过,也杀过。”
如此便没得谈了。
话出,声落,战斗一触即发。
数不清的刀光道光术光冲着东朔笔直袭来,阵仗不小,是动了真本事的,更携了气恼,本着为济世宗清理门户的决心,要将眼前这个欺骗了修界上下的大魔头送归尘土。
东朔小心应对起来。
讨伐魔尊的修士队伍中不乏大能,平日里只一个二个都不能小觑,如今集结了一群,还是有些棘手。
是以大掌一挥,还未结成痂的血滴随之挥落,落于阵图之上,霎时无数鬼影拔地而起,伴随刺耳尖叫,让人胆寒,连灵魂都随着那尖叫声而战栗。
立刻有人站出稳定军心:“他被镇魔钉镇住,拿下他不过是迟早的事!”
东朔笑笑:“既然能唤我一声大魔头,区区镇魔钉又能奈我何?只我一人,对付你们足矣。”
东朔表面上是应了前者的话,实际上却是在暗中安抚宁琅,让她别担心,不用着急,不要为他出面。
为证明眼前这群能把普通封号魔杀个千百次的修士队列,对自己造不成威胁,为让宁琅宽心,东朔更是努力,试图将他们驱逐出魔城,也一边找着机会带宁琅离开此地。
而看着眼前的战场,宁琅觉得很荒谬。
按她所知所闻所见,更是亲身经历,人魔的战场本该是腥风血雨的,横尸遍野。
但别说横尸了,她就连血都没有见到一滴。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滴的血,那只有修士误伤修士的,要不然就是从东朔身上掉下来的。
哪怕到了这个时刻,被成群拿出真本事要夺他性命的修士围困,东朔依然贯彻了对她的诺言,不但没有杀一个人,更没有伤一个人。
像个一根筋的傻子。
宁琅是该高兴的。
东朔爱惨了他,把她的话、对她的承诺看得比什么都要重,甚至比他自己还重。
但她委实高兴不起来。
除了感动,只剩下难受。
当初她求东朔不要伤人,可不是为了看到如今无数人伤他。
她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修行,也不只是为了贯彻救弱小救无辜救天下人的道心,更是为了能从千万人的手里护住他。
想到这里,宁琅只觉得一直默不作声的自己像是个蠢蛋,真就一动不动地在旁站着,看着东朔一个人在那里流血流汗,拼命努力。
她算个什么好女人!
宁琅看不下去了。
于是狠狠往前迈出一步!
恢弘灵力随之迸发!
东朔余光瞄到她的动静,急拦:“别——”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只见宁琅目光坚定地注视他,对他说:“我不怕。”
“我不怕被人知道了我与你为伍。也早就做好面对这一日的打算,你不必替我担忧。”
她的话破了东朔在她身上设下的禁术,身形跟着一点一点显现出来,让离得近的修士马上看出了端倪。
许是认出了她的身份,惊讶得合不拢嘴,就连攻击也跟着断了节奏。
宁琅一点不慌,她只定定望着东朔,道:“别杀人,但——反击吧。”
“别再傻兮兮地捏了人偶把人八抬大轿地请出魔城了。阿朔,反击吧。”
东朔心神恍惚了一瞬。
便是在这瞬间,澎湃的灵气顺从宁琅的指引宣泄而出,用最简单最暴力最浪费的方式挡住了修士们的进攻,扛起来半边天。
可当她的脑袋转回来,目光重新聚在东朔脸上时,只听他说三个字。
他说:“我不要。”
宁琅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拒绝了她,下意识地就傻傻地问了一句:“……你,什么不要?”
“我不要反击。”
“说好了不再伤人就不再伤人。”
宁琅急了:“又不是让你杀了他们!”
说这话时,宁琅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就这口吻,感觉她才是魔似的。
东朔摇了摇头,依然坚持:“我想要取得他们的信任,所以我不能伤他们。”
宁琅听不懂了。
只觉晕头转向:“信任……?你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