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并不恶毒(63)

作者:汐浊

苏修远还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吃完后就到头睡在了胖守卫的床上。

苏修远那沾满了硝石粉的头发毫不客气蹭在了干净的枕头上,身上还散发着在之前屋子里腌制入味的酸臭气。

看得胖守卫额头青筋直突突,攥紧拳头,还得皮笑肉不笑地曲意逢迎:“苏少爷您好生歇息着,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我就不打扰您了。”

苏修远将棉被拉过头顶,闷闷的声音从厚被里传来:“我睡眠浅,别让任何人靠近。”

胖守卫憋闷地举起拳头作势往苏修远脑袋上挥舞两下,口型骂骂咧咧不敢出声,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五百两,就算看这尊金佛几天脸色又何妨。

深吸一口气,胖守卫松开攥紧的拳头,轻手轻脚推门出去。

直到晚上放饭的时候,楚柔还是没见到苏修远的身影,她坐在饭堂的长条凳上,扯扯颜慕安的袖子,轻声道:“苏公子那边该是成了。”

她原本以为颜慕安会称赞她机智聪明,但半晌没见颜慕安有动静。楚柔微微侧过头,去瞧他的表情。

“就算没有那个什么苏公子,我照样可以带你出去。”颜慕安的声音淡淡的,若不是楚柔正看见他唇瓣开合,差点没注意到他在说话。

只是他的声音被胖守卫点名的声音盖过,楚柔没听清,她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我说……”颜慕安偏过头,盯着楚柔的眼睛。

饭堂没有屋顶,月光被水气晕染,看上去朦朦胧胧的,照在颜慕安脸上的光线也晕着浅浅的光圈。

颜慕安低下头,凑近楚柔抬起的脸,想将她的眼睛瞧清楚:“作为我的夫人,我希望,你可以更依赖你的丈夫。”

楚柔的手撑在长凳上,听了颜慕安的话,差点手腕一软,错身掉下凳去。

喉间不自觉地上下滑动,脸颊滚烫,心中像敲响了十几面战鼓,咚咚狂跳。

颜慕安的身子越压越近,楚柔的视线慌张地不知该落在哪里,索性闭上眼睛。

可就算闭上眼睛又能怎样,一张没有被炉灰粉饰过的脸清晰浮现在脑海里——

英挺的眉,高耸的鼻,薄厚适中的嘴唇,小麦色的肌肤,还有那双只倒影出自己身影的墨色眼眸,似冷漠,但又似埋藏深情。

楚柔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耳中满是自己荒唐的心跳声。

幻想中的柔软迟迟没有碰在脸上,楚柔眯开眼缝,见一根曲起的食指轻轻刮蹭了下自己的鼻梁。

“罢了,罢了,真是拿你没办法。”颜慕安收回手,嘴角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他只以为楚柔在冲他撒娇,冷静下来想想,楚柔做的也并无不对,是自己生了场莫名其妙的气。

楚柔会错了意,尴尬地扭过脸,心中暗骂自己自作多情,屁|股往长凳另一头挪了挪,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立刻敲晕自己。

先不说颜慕安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就单说身后那么多双眼睛,四周还有吸溜溜喝粥的声音,怎么看都不是适合演习她心中暧|昧画面的场合。

楚柔用手背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长舒口气,呼,不愧是春天。

贺山上一共有五六个守卫,分成两拨日夜轮换,都有自己单独休息的地方。像楚柔休息的平房一共有两处,晚上各有一个守卫看守。

苏修远霸占了胖守卫的床,一身酸腐味道,让人捏着鼻子都不想靠近。

胖守卫只得编个不小心把水盆打翻在床上的借口,去和别人挤一张床。

昨晚房门被铁链拴上的时候,楚柔就听出来,铁链上并未上锁,守卫们谅这些矿工也没办法从屋里将门撬开,便想着没有上锁的必要,只用铁链在门把手上多绕了几圈。

夜色已深,门口值夜的守卫听着房中只剩此起彼伏的鼾声,摸摸空荡荡的肚子,照例往后厨寻吃的。

却没曾想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鬼祟的身影从屋后钻了出来。

苏修远用指甲在门上轻轻叩了一长两短,得到楚柔的回应后,便蹑手蹑脚解开门上的铁链。

楚柔算了算时间,守卫不敢离岗太久,从他离开到回来,约莫是两刻钟,尚算充裕。苏修远不敢让铁链碰撞发出太大声音,等全部解下时,已经满手都是虚汗。

“开了,开了。”苏修远推开一个门缝,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吓了他一跳。

还好床上的人白日里干活累得够呛,睡得一个比一个死,鼾声比门的吱呀声还要大。

蹲坐在门口地上的两人赶紧爬起身,侧身从小缝中钻出门去。

重新将铁链挂好,三人躲在白日里楚柔蹲号的那处山坳中,颜慕安挖的小坑,早就被楚柔填平,但她的视线还是不经意往那凸起的小土包瞧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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