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仿佛在梦中和我的角色有了沟通。然后我醒来之后，突然有了新的灵感，推翻了之前的结局，才有了最后成稿的这个结局。”

顾瑶看着远方，四十岁的年纪不再年轻，但是谈起那个时候，眼神里还饱含二十岁的热情。

“我时常觉得我脑海中出现思路的过程其实是和角色进行沟通的过程，那些出现在脑海中的文字，可以说是我的文字，也可以说是角色赋予我的灵感。”

“所以，在我写小说的过程中，我在成长，他们也在成长。庄生晓梦，到底是我写了一个故事，还是故事写了故事呢？”

顾瑶朝镜头眨眨眼睛，留下一个意味深长地笑。

这笑仿佛穿透了镜头，直击入屏幕外的白书芫心里。

飞机遇到气流颠簸，白书芫醒了，在焖燥的空气中出了一身的汗。

她找空姐要了一杯冰水。

机舱中的灯光昏暗，大部分的乘客还在闭目休息。

打开遮阳板，这个梦太过真实，她想缓缓神。

随意往外看去，却看见本该黑暗的云层中，竟然漂浮着各种的手写的文字，忽明忽暗。

白书芫心中一惊，连忙看向别的乘客。

但并没有人做出反应，似乎这一幕，只有她能看见。

【白书芫这个角色不好吗？为什么只有我喜欢她的温柔善良？是我没有些好吗？（哭脸）】

【白书芫女二（划掉），出国留学？绝症？车祸？】

【白书芫（划掉划掉），唉，就车祸吧……】

【白书芫满脑子都是秦南一昨晚的话……伤心欲绝……泪水模糊双眼……突然眼前冲出一辆车……出了车祸……于是成了男主永远的心头白月光。】

原来在这个世界的高空，竟然是最靠近作者世界的地方。

两个世界仿佛存在着无形的边际屏障，却又血脉相连。

白书芫仔细辨认空中的文字，看样子是作者的手稿大纲。

其中有一处，上面赫然是——

《星空雨·初稿结局》

【秦南一和楚星，he】

【沈商舟和白书芫，he】

如果没有读者刷负，没有原主的车祸，没有沈商舟的车祸，如果没有作者的那个梦，这才应该是一最初定的结局。

这个书中的世界是现实世界存在这真实的联系。

也许白书芫一直有一点想错了，不只是作者如造物主般影响这个世界，而书中的人物和读者的评价也在影响作者本人。

上辈子沈商舟的车祸并不在作者的安排里，所有没有可能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一开始作者其实安排了一条沈商舟和白书芫的感情线，但是却因为原主过早的车祸改写了……

心脏剧烈地跳了两拍，白书芫把笔电拿出来，把外面原作者的手稿一一记录下来。

又把PPT和演讲内容反复在脑海中过了几遍。

所幸需要实地考察的芯片厂商的位置离机场很近。

这么算下来，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白书芫叫来空乘：“您好，麻烦给我一张机票改签的纸质表格和预约到达机场后的改签appt。”

-

楚星的病房。

江家和沈商舟已经走了，病房里面一片安静。

楚娟在楚星的病床旁边削苹果，切成小块递给楚星。

楚星没有接，冷眼看着楚娟：“你告诉我的不是这样的。沈商舟怎么会对我做的事情毫无反应，怎么会对白书芫的黑料毫无反应？！”

“明明应该是相反的！怎么会和上辈子不一样？”

她越说越激动，把输液管往外一拔，顿时输液瓶里的水流的到处都是：“现在沈商舟怀疑我的身份了，你说怎么办？”

楚娟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苹果：“囡囡，DNA检查按计划已经处理好了，出生证明妈妈也马上能弄到。”

“现在，妈妈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他们不往下查，你就能保住江家女儿的位置。沈商舟那边，不然就收手吧。”

楚星眼神阴狠：“为什么？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从小她就是那个被老夫人捧在手上的大小姐，而我就只是个佣人的女儿，无论怎么讨好别人，也没有办法和上流社会产生一丁半点的关系。她拥有那么多资源后台，却是个只为秦南一才进娱乐圈的恋爱脑。”

“她凭什么比我红、比我受欢迎，凭什么不喜欢秦南一了就能转身和沈商舟在一起？上辈子沈商舟明明是喜欢我的！”

楚星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为什么这辈子白书芫不去死？”

楚娟看着她，满脸担忧：“你也知道，妈妈是个只不过是知道些江家白家内情的老佣人，你爸爸也……上辈子我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