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离心里隐隐不安，“那谢湛现在还在宫里吗？”

陆霁又不是宫里人，自然对这些事不太清楚，“不知道，如果没得到皇上的允许，里面的人一般不能出来。”

听了这话，夏沁离才安定一点，陆霁牵着她的手道：“倘若有机会，你会杀了谢湛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杀了谢湛？”夏沁离的反应没多大，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原本陆霁以为她的反应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是他杀了皇后，那么我得感谢他，可倘若他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我会让他死。”

夏沁离闭上眼睛，没说话，谢湛的死活跟她没关系。

他要杀自己，而且不止一次，第一次在洪城，第二次向玉宸替她死了。

皇后死后一年，夏沁离才跟陆霁成婚，大红色的嫁衣，看起来极好看，她望着坐在铜镜前的自己，有一丝恍惚。

终于要嫁给陆霁了，虽说夏沁离打从心底里喜欢的是另一个人格，但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一定会。

夏沁暖站在一旁看丫鬟替夏沁离梳妆，“五姐，你以后一定得过的幸福，知道吗？”

夏沁离拉住她的手，眼尾有些红道：“嗯，你跟方正澜也是，既然爹同意让你们在一起，那么就好好把握住机会。”

夏沁暖点头，眼里逐渐湿润起来，“我知道了，倘若二哥还在的话，他也会替我们高兴的。”

提到夏玉书，不知道为什么，夏沁离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但她总觉得倘若那天去找他聊一下，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夏沁暖擦了擦眼泪，笑道：“你看我，居然在这大喜日子提这些事，不过，五姐你一定会幸福的。”

夏沁离摇头，“没事，时辰不早了，赶紧洗一下脸，你妆都哭花了。”

外面贴满红纸，夏沁离由人扶着朝外走去，跨过门槛，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朝她伸来。

没有任何犹豫，夏沁离牵住他，掌心的温度传过来，她心里面的那条弦微微颤动了下。

上了花轿后，夏沁离觉得有些闷，有点冲动想掀开盖头。

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兆头会不好，她还是忍住了。

像是能感受到她的不安，陆霁在放下红帘时说：“不用紧张。”

忽然，花轿停了下来，外面好像发生什么事，夏沁离没有立即下去，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挡住路了，没想到会是谢湛。

一听到谢湛的声音，夏沁离马上掀开红帘。

只见陆霁被他用刀抵着，按理来说，陆霁的武功不差，不可能被谢湛抓住的。

可夏沁离没时间多想，“谢湛，你住手，倘若你杀了陆霁，你也逃不了。”

谢湛笑了笑，“你觉得今天我还打算活着回去吗？”

一刀刺下去，陆霁闷哼了一声，夏沁离立即上前，“谢湛，你想杀的人是我而已，你放开他，我来，行了吧？”

夏沁离眼神一凛，里头的恨意明显可见，谢湛见多只觉麻木，“对，我想杀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在他们说话期间，陆霁脸色一变，迅速夺过谢湛的刀，刺入他心脏，快到连在场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刀拔出时带动血液溢出，谢湛胸前一片湿润，夏沁离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她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晶莹。

杀人的快意朝陆霁袭来，他心里面的空缺得到了填补，谢湛死在他手上，死在夏沁离面前，这很好，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大婚之日见血是很不好的兆头，可陆霁不在意，他就喜欢这样，夏沁离跑过来，连忙检查陆霁身上有没有伤口。

得知并没有受伤的时候，夏沁离松了口气，可视线一偏，正对着死不瞑目的谢湛。

陆霁不知从哪里寻了一块新的红盖头，往她头上一盖，视线被阻，直到完全看不到谢湛。

在夏沁离看不到的时候，陆霁面色一冷，朝队伍大喊，“大婚照常。”

夏沁离没有说什么，毕竟她知道陆霁是不可能因为谢湛的死而取消大婚的。

可谢湛好好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招惹她？夏沁离想不明白，这到底是爱，还是自私。

大婚搞得很热闹，与之相反的是被扔在乱葬岗的谢湛。

陆霁今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往日不多笑的他，今日笑容甚多，不过夏沁离没看到，她在婚房静坐着，等他来揭盖头。

没让夏沁离等多久，陆霁就回来了，一身红色婚服衬得他越发白净、温润如玉，一掀开盖头，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

小脸被大掌覆上，夏沁离抬眸看着陆霁，许久才憋出一句，“我们终于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