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选了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这个点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他最多去补个眠，等李梦华她们来喊吃饭就好。

不过比起睡觉，他更关心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凡尘一早发觉潭凡一路上的沉默，就算潭凡性格摆在那里，但是在他面前却很少有这样闷声不吭的时候。

“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我见过刑谦。”潭凡把他的猜测跟凡尘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关于重生的事，如果凡尘没有主动跟他说明这个，他打算一直装作不知道。

凡尘觉得自己的心情完全可是说是惊喜：“那就是说……”

“我不会让你有事。”潭凡并不开心，但是看到凡尘明亮的眼睛，心也软了些，“刑谦的话需要多揣测，没有十成把握，我绝对不会按照他说的方法去做。”

凡尘明白潭凡为什么会这么疑心刑谦，毕竟无法知根知底，说的话都无从考证，可是他这次却很希望对方说的是真的。

他不想太早跟潭凡他们分离，现在的他比上一世还要惜命。

凡尘拉着潭凡的手，自己躺在床上，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这里可比车上好多了。

潭凡挨着凡尘躺下，揉着对方的脑袋，抵在下巴处，闷声道：“累了就睡一会。”

凡尘抿嘴一笑道：“你不要一直不说话，连平日里嘴巴最闲不住的小骆都不敢找你讲话。”

潭凡一向对别人淡淡的，刘文斌他们虽然是潭凡的手下，在过去说上的话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后来凡尘出现了就像个中间多了一条联系一样，小骆他们跟凡尘说笑玩闹，看着跟潭凡也亲近不少，这才偶尔能说得上话，只不过凡尘不知道，还以为潭凡是那么好说话的老板。

凡尘睡着后潭凡偷偷起身从房间里出来，门外林月白站了很久，潭凡一早就发现了，只不过马上就出来，林月白像是有事来找，却没有马上敲门，说明他并不想让凡尘知道。

潭凡和林月白走到外头的阳台，两个都不是抽烟的，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林月白先开口。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富家少爷而已。”

潭凡半靠在阳台的扶手上，开口道：“我只是个学生。”

林月白表情严肃，自从跟潭凡这个人接触以来，他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跟这个人谈话：“普通学生会有那么厉害的手下吗？你别告诉我他们只是你的保镖。”

潭凡心里大概知道林月白在怀疑什么，语气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身边总得有可信的人办事才牢靠。”

“起先我只是诧异他变得开朗了一些，可是后来却越来越不对劲了。”林月白脸色微变，“现在的小尘就像另外一个人，末世爆发才多久，我不相信他的想法会被影响得那么快。”

“他是凡尘。”潭凡的意思是，凡尘这个样子是正常的，并没有变成另一个人。

“小尘的改变都是跟你在一起以后越来越明显。”林月白想起凡尘冷漠的态度，这种陌生感从来没有存在于他们兄弟之间，而现在有了。

潭凡表情淡淡的，在林月白眼里，他对凡尘的改变似乎还带了点默认：“他的改变是必须的，这个世界变成这样，只有适应的人才能生存。”

林月白觉得潭凡身上像是围绕着一层可怕的气息，令他胆寒，可是想到凡尘，有些话他不得不说：“小尘过去心事写在脸上，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可是现在我越想，越觉得他隐瞒我的事情越多。”

潭凡对此不置可否，最后抿嘴沉默了。

林月白心里想过许多可能，越想越觉得害怕：“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你带他去做了什么？”

潭凡头疼林月白突然跳出来是想做什么，只要关乎凡尘，他的耐心就少了好几分：“关于这些我不想继续谈了，只是一点，很多事，不是我一人之力能够避免。”

林月白咬牙：“你过去跟我保证，一辈子会爱他护他，让我认可你，可是现在看来你的爱让我害怕，小尘如果变得越来越扭曲，你敢说没有你的影响？你在他身边，就是一个大祸患。”

“他不是扭曲，而是适应这个世界的生存。”潭凡的眼里没有温度，用上位者的口气说着，谁能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会有这种魄力，“转变曾经的道德观，收起恻隐之心，是活下去最基本的，你如果无法一起改变，最后害的会是凡尘，到时候就算凡尘会翻脸，我也会让你涨涨教训。”

林月白知道自己讲不过潭凡，左右直接把话说明白：“凡尘看起来并不是末世发生之后改变的想法，我弟弟，我比你更了解。”

潭凡不否认，反而道：“你只要知道他的改变是好的，其他不需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