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35)
令狐众惊讶的是,除了狼王,狼族的所有士兵身上均未带寸铁。唯一的铁器便是盾牌。
大家顿觉稀奇,不禁议论纷纷。
众士兵持盾将狼王及焰眉等人护在中间。
嘭的一声,几十面银盾同时落地,将地上的雪砸得冰凌四溅。
雪念拉住缰绳急急下马,牵住焰眉的手,将手指按在她的手腕内侧的脉搏之上,良久,他紧锁的眉才微微舒展开来,唇角不禁上挑,深深凝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低声道:
“毒清得很彻底,小狐奴如此听话,本王要想想如何嘉奖你才好?”
焰眉本来又累又痛,却生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又想起焰寒的欺骗和他处心积虑的算计……
她有些恼,索性偏过头红着脸不理他。
“又生气了?你这般坏脾气,如何做得我狼族王后?”雪念继续打趣她,仿佛周围蠢蠢欲动的狐族武卫根本不存在。
他看了焰眉背上的焰红俏一眼,便已经猜到此妇人身份。他皱了皱眉,挥手示意雪女将焰红俏搀走。
而此时,焰红俏缓缓抬眸,一头乱发间,浑浊而灰败的眼瞳同雪念四目相接,她微不可查的搂紧了焰眉的脖子,迅速将头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雪念莫名不喜这女人,眉头皱得更紧。
“算了,红姨她身上有伤,不宜乱动。”焰眉看出雪念的不悦,开口解围。
雪念无奈,摸了摸她的发,温柔道:“眉儿,我知道你在气什么,焰寒的事……等我晚些同你解释。”
焰眉点头,“嗯,我等你。”
雪念心情大好,令人引焰眉等人离开了。
万慈山的清晨宁谧安静,而此时,那安静的空气中却夹杂着难言的不安和诡谲。
雪念挥开了护卫着他的两个狼族士兵,只身走出盾阵,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狐族戒备敌意的眼神。他不甚在意,走到三长老面前,幽幽道:
“我狼族士兵千万,是你狐族数倍之多,若战,胜者何如?败者何如?其中利害,阁下比本王清楚。”
“你在威胁老夫?”
“威胁……呵!你怕了?”
“怕?哈哈,不过一死而已,老夫何惧?”
“不怕吗?”雪念笑容加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
“你还记得雪华吗?他是我父亲,他死前有两个心愿,一是杀了焰正清,二是……杀了你。”
三长老脸色转白,脚下不稳,跌坐在地,单手指着雪念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雪念蹲下,伸手慢慢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但本王现在改了主意。父债子偿,你要好好感谢焰麟。”
三长老又惊又气,他没想到自己中了狼王的离间计,他因杀子之仇和焰正清反目,致使如今这般田地。
他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你,你到底想要如何?”
“本王想要……议和!”雪念突然提高声音,朗声道:“本王此次前来,我族将士未带寸铁,犹可见我族诚意。本王承诺,从今起,狼狐两族若休战,双方族众可通婚迁居、可易物买卖,不分贵贱,和平共处!”
狐众有些动容,纷纷看向三长老。
三长老知道若他不肯议和,万一战败,莫说还能否做狐族族长,恐是连性命也难保。
只是可怜了他那幺子焰麟……
他思量着,暗暗咬牙,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狐众一片欢腾,双方自此休战止戈。
***
焰眉和焰红俏还是回到了焰眉之前的住所安顿。
焰红俏伤得很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焰眉命人找来了焰阿公为焰红俏诊治。
父女相见,白发的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隐隐抽动,眼角染上一片哀色。
足以做焰眉爷爷的老人慢慢起身,对她屈膝而跪,声泪俱下: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是她一时糊涂,铸下大错,害了你母亲和你。你的恩情,老夫无以为报。”
焰眉将他搀起,安慰了他几句,便请他下去休息。
焰阿公离开了,焰眉看看焰红俏,低声道:“红姨,他走了。你这又是何苦?”
焰红俏睁开眼睛,泪水如泉涌。
“你别伤心,来日方长,你会好起来,到时候你们父女就能团聚了!”焰眉知道她此番怕是熬不过去了,可又只能如此安慰她。
“此生能与父亲相见,我死而无憾,只是……”焰红俏气若游丝,缓缓伸出手抓住焰眉,令她附耳过来。
焰眉侧耳倾听着,渐渐她脸色变了,眼睛暮然睁大,微微摇头,口中喃喃自语:“不会的……不可能!”
“眉儿,你母亲一生为情所困,因情所苦,你,你不要,不要再错下去。”
焰红俏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松开她的手,永远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