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147)

作者:炸牛奶

只见他看着手中塘报,先是面色沉凝, 然后神情渐渐舒展,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最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李忠,将塘报念与诸位爱卿听听。”惠仁帝将塘报递给李忠后,坐回御座。

塘报是秦越亲笔。

所述并非大夏出兵,而是边关因秋收不济,不知何时聚集了一波流民, 有些山贼借此趁混作乱, 打着流民的旗号在村子里烧杀抢掠, 他已派兵镇压,但仍有不少百姓食不果腹,是以恳请朝廷减税拨粮。

面对众人满含讶异的视线,宓葳蕤面色如常。

“国师真乃神机妙算。”惠仁帝感慨, 说着他心有戚戚。

这一路有王培随行,宓葳蕤的一举一动可谓都在监视之下, 绝无与人勾结的可能。

就是如此,才更让惠仁帝觉得惊心骇神。

宓葳蕤实言道:“只是巧合罢了。”

他去过田间, 知晓那几座府郡收成会是如何,是以流民的出现不过是必然因果, 至于山贼趁混作乱, 却是意外,更不用说这份八百里加急塘报。

可惜有时候, 真话往往没人相信,尤其配上宓葳蕤波澜不惊的那张脸,众人只觉国师当真高深莫测, 心中不禁肃然起敬。

有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塘报,惠仁帝也清楚此事已不能容后再议,他看了看阶下百官,问道:“诸位爱卿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殿内一时沉寂。

片刻后,有武将出列:“请皇上减赋拨粮。”

有一就有二,秦家在武将中的威望自是不用多言,且此事乃是国事,倒不会有结.党之嫌,是以朝堂中大半武将都陆陆续续出列请命。

惠仁帝并未即刻应下,眼神朝一干文官看了看。

有人琢磨着惠仁帝的意图 ,自作聪明道:“赋税一事,哪能说减就减。镇国将军乃事武将,只怕不懂农桑之事,保不齐被刁民蒙蔽……”

此话一出,朝中武将皆怒目而视。

若不是有惠仁帝坐在上首,不得御前失仪,说话这人恐怕已经被胖揍了一通。

喻苏抿了抿嘴,出声打断了试图讨好惠仁帝的官员,“儿臣以为,当尽快拨粮,驰援边城几处府郡。”

谁也没想到,出言阻止的人竟会是一向在朝会中无甚存在感的五皇子,但转念一想,五皇子被送到白露山之前,为强身健体,曾在秦家学过一段时日剑法。

这么看,确实是有些情分在。

站在喻苏不远处的唐景昇偏过头,神情略显不满。

还是心太软了。

此事有朝中武将在前,再不济,还有户部尚书,国师,何须他去做这个出头鸟。好在没什么大的妨碍,圣上不会因此便疑神疑鬼,但总归还是谨慎些的好。

“哦?”惠仁帝对喻苏所言,倒是没表现出明显的不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

“父皇明鉴,秦将军驻守边关多年,便是南蛮使诈腹背受敌之际,都未曾向京城发过塘报求援,如今定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

“何况秦家的家风,便是太.祖都曾出言称赞,塘报必是据实,什么受人蒙蔽,亦或不懂农桑之事,皆是一派胡言!秦家虽为武将世家,却并非莽夫,而且有国师所言在先。儿臣以为,若减免赋税难以一时拿出章 程,可先拨粮。”

喻苏说完,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惠仁帝,神情中还带着些故作的紧张忐忑。

只可惜等了好半晌,惠仁帝都一言不发,这样的反应让人摸不着头脑,许多老臣也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宓葳蕤蹙眉。

早在喻苏开口之时,他便决心要促成此事。

毕竟他知晓喻苏做事再谨慎不过,能让他舍下这份谨慎也要出头,可见与秦越的情分不一般。

况且据他所知,这几年伽邑国虽算不上风调雨顺,却也国库充实,各地每年收到新粮之后,粮仓中的陈粮都会被废弃。

秦越这份塘报来的时间却是正好。

如今各地秋收已毕,不存在拨粮后搬空粮仓的可能,多余的陈粮正无处可用,用以救急还可免于浪费。

所以此事到这会儿,需要的不过是惠仁帝的一句话。

可谁能想到,只因惠仁帝态度不明,便无人敢轻易附议,这场面属实是有些可笑了。

此情此景,宓葳蕤突然就明白了喻苏为何说伽邑国如今内忧外患。

朝中不是溜须拍马,便是明哲保身,若真遇上大事,莫不是他们真以为只要“自扫门前雪”便能不惹火烧身。

“皇上,五皇子言之有理,臣附议。”宓葳蕤出声打破了寂静。

惠仁帝的视线在喻苏和宓葳蕤之间来回转了转,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朕也觉得五皇子说得不错。秦家满门忠烈,秦越更是朕亲封的镇国将军,乃股肱之臣,朕自然再信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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