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102)
“本座劝殿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窦章只恨不能甩袖而去。
然而这样的事,也只能想想罢了。
怪只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
没看出许家所图甚大。
许清雅初入宫时,不过是个三品婕妤。虽怀了孩子,可是不是皇子还是个未知数。即便如此,许家仍暗中布局。
宫内的太医院青云阁,宫外的白露山大理寺。
起初窦章以为许家不过是如历朝历代的世家门阀一样,惯是喜爱弄权。
直到三年前,柔妃被赐死,许家的布局才真正铺开。
不明真相者,以为确是柔妃善妒害的李才人落胎,惹得皇帝震怒。所谓知情者,则感叹德妃与其母家手腕不凡,偷天换日后还能脱身而出。
便是他,当时也如此认为。
除了感慨一句“可惜”,再无其他想法。
那时他正忙着帮徐锦州从药仆晋为药师。
之后没过几月,又遇昆城地动。
许家二爷许源亦当时恰好在昆城毗邻的池州任知府。此事一出,许家人哪还坐得住,立马让许清幽私下里与他哭诉了一番。
面对为自己产下一子后便死遁的许清幽,窦章哪能抵抗得住。
当即表示定会亲自前往昆城。
赈灾期间,因着有他从中周旋,许源亦不仅没被彼时还是大皇子的贤王针对,甚至在昆城事定后,还得了不少实绩。
当年考课为“最”不说,隔年更是得以奉召回京。
此事许家从中得利多少暂且不谈。
只是从那时开始,一切便脱离了控制。
之前的柔情蜜意皆变作当头利剑,就连徐锦州的存在都成了许家捏着的把柄,而他则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如今他与许家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只要他还坐在国师之位上,便是再不愿,也没法和喻轩与许家翻脸。
正是知道这点,所以当窦章黑着张脸进屋时,喻轩才会毫不避讳地出言讽刺,为的就是让窦章清楚自己的身份。
本就是一条狗,怎么能朝着主子乱吠呢。
喻轩将手中的东西甩到地上,“这东西原本是不打算拿出来的。不过我观国师大人似乎火气不小,正好借此冷静一下。”
屋内燃着暖融融的炭火。
按说临立夏也没个几日,便是再冷,也用不着点个火盆子。
可三皇子伤口未愈,身体还虚弱得紧。
屋里的温度实在难以让人冷静,尤其窦章站了这么久,额上早就冒出了不少汗珠。他绷着脸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略略瞟过,见那上面写的正是他与贤王私下来往诸事。
这些事皆是许家授意所为。
窦章看过后冷笑道:“怎么?殿下与许家这是想卸磨杀驴。”
“国师多虑了。”喻轩摆摆手,“只是觉得国师似是对我此番行事多有不满,但事已至此,还望国师切莫在心里生了龃龉。毕竟,咱们可是殊途同归。”
窦章心中讽刺。
好话坏话全由喻轩一人说了个尽。
他今日回宫后便马不停蹄地寻来,本就不是为了撕破脸皮,不过是打算提醒喻轩不要太过随心所欲。
没成想进屋还未开口,对方倒是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窦章早就清楚,所谓盟友,不过是许家和喻轩为了让他掏心掏肺扯的幌子罢了。
许家与喻轩笃定自己绝不可能背叛,同样的,只要他手握双生蛊的秘术,对方也不敢将他得罪死。
只是人在高位,习惯了下面的人低眉顺眼。
这样一来,遇事难免要分个高下。
他虽为国师,但到底独木难支,不比喻轩与许家势大。
今日之事,便是摆在眼前的例子。
窦章心有戚戚,以往自觉捏着喻轩的命脉,且惠仁帝还有些时日,不必心急。
如今再看,到底轻率了。
总归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好。
窦章想着,心里平复了下来,道:“殿下伤口未愈,还是不要思虑过重的好。”
喻轩见窦章说起了软话,自认为占了上风,心中微微得意,也跟着见好就收,“国师说的是。”
两人各怀鬼胎,算是将刚刚的一切翻了篇,好歹说起了正事。
窦章总算上前仔细看了看喻轩的伤口,没料到愈合的不错,一时间神色意外,“殿下这伤看着竟是已经大好。”
“可是有什么不妥?”喻轩知道窦章不会无的放矢,话中不自觉带了些急切。
此前窦章不赞同他此番行事,自然是给他讲了这双生蛊的利弊。原本他已有些动摇,可未料喻苏回宫后,变数横生,贤王那更是状况频出。
本想着趁喻苏与贤王针锋相对,好让他暗中蓄力。
谁知不过几月,反倒误打误撞暴露了几个安插在贤王和宫中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