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总在掉马边缘(72)
她拿出来放到桌上打开,里面包着一支旧发簪和几张她小时候画的画,还有两件她母亲做给她的,但明显已经不合身的衣服。
那些画只是她信笔涂鸦,不知随处扔了多少,却被她母亲像珍宝一样,保存着这么长时间。那些她原本以为是路伯伯送的漂亮衣服,竟是母亲在这里一针一线缝制的。
泪水不觉已溢出眼眶,她也懒得擦,躺到母亲的床上。床板很硬,床铺发出难闻的味道,她全然不在意,趴在上面泪水横流。
她的手搭在床沿上时,感觉上面凹凸不平,似是有划痕。她撩开床单往下看,床沿上密密麻麻刻着的,居然是她的小名——阿澜!
她猛然起身,抓紧被褥用力一扯,整个床板上竟然也刻满了她的名字。
她的母亲在每个相思成疾的夜里,用头上的发簪,一笔一划地在床上刻着女儿的名字。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她熬得该有多辛苦!
她把母亲的遗物从密室拿出来,锁好门,准备了一些祭祀用品,独自一人下了山。
脚下的路很难走,更难走的是她心里的路。
经过这么多年,乱坟岗那里多了很多无主坟,更颓败了。
云舒澜站在埋葬母亲这片土地上,悲从中来——
母亲那样一个爱笑爱美的人,去世后像孤魂野鬼一样被埋在这荒凉的地方,连一块墓碑都没有,教她这做女儿的如何不难过!
祭拜完母亲后,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云霄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她怀里抱着那些衣服,仿佛看到母亲在灯下一针一线孤独地缝制衣服的样子,心脏被扯得生疼。
她努力地回想着与母亲的点点滴滴。那些开心的过往被她从记忆深处一点点挖出来,汇成一幅画卷。可这画卷太短了,在她五岁那年已经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后续。
她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失声痛哭,眼泪大颗大颗流下来。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排解痛苦的方法。
☆、黄金奇案
池暝把君洛玉送到山脚就停下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你到这里吧。”
君洛玉道:“云霄山很漂亮的,我想请你上去坐坐。”
“下次吧,出来这么久了,我得回去一趟。”池暝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就给我传音,没事也可以,收到消息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你身边。”
君洛玉莞尔:“嗯,知道了,再见!”
君洛玉这次回来后,发现云舒澜越发沉默了。他明里暗里试探了几次,云舒澜仍是什么都没有说。
回山后,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每个人似乎都和往常一样,但其实每个人在这段时间里都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
这天,有人敲响了云霄山的门。一个弟子将人迎进来后就去禀报掌门。
正殿上站着一对母子,那孩子睁大眼睛四下瞧着,妇人则是眼眉低垂,紧张地用手拽着衣角。
一见君洛玉进来,妇人“扑通”一声跪下,恳求道:“君掌门,求您帮我找找我家夫君!”
君洛玉赶紧扶起妇人,道:“王大嫂,你先起来,有事慢慢说。”
“君掌门,本不该来打扰的,我实在没办法了。”王大嫂坐在椅子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两个月前,我家夫君外出打工,我们约定好半月通一次信,可他这一走就音讯全无。我放心不下,就带着儿子去他做工的地方找他,但那里的人说根本不认识他。”
君洛玉道:“会不会是记错地址了?”
王大嫂肯定道:“我没记错,周哥说的就是尧城的叶家,他身上还挂着叶家的腰牌呢。”
两个月前,王律去镇里卖菜,碰到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王律,原来你搬到这里了。”
王律没认出对方,疑惑道:“请问你是……”
“我老周啊,你不记得啦,原来咱们住对门。”男子乐呵呵道。
老周,原名周东盛,是王律的老乡,比他年长两岁,二人关系不错。家乡发洪水那年,他也离开外出谋生,后来就断了联系。
王律看着老周从头到脚一身行头,知道他混得不错,道:“老周,你在哪里高就?”
老周挺直腰板道:“你知道尧城的叶家不,我在那里谋了份差事,待遇还不错,你呢?”
王律不好意思道:“我就种种地卖卖菜什么的,勉强度日吧,饿不死,和你肯定是没法比。”
老周无所谓地一摆手:“这有啥,你要是有心思就跟我走,咱好兄弟有钱一起赚。几年下来,保准你的日子比现在好一百倍。”
王律很心动,又有些顾忌:“可是我啥也不会,怕做不好。”
老周拍着胸脯向他保证:“有我罩着你,啥也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