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忍住不哭[快穿]+番外(159)
火光涌动,铛铛的刀枪铠甲摩擦声、马蹄溅起雨水的声音,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地愈来愈近,连绵不断地自宣文帝身后传来。
一声马嘶。
一名身着轻铠的将领从马上跃下,跪在宣文帝脚下,沉声道“属下护驾来迟,请陛下后退几步!”
宣文帝躬身,从湿泥中拔出了那支羽箭。
他抬头。
在数丈外,看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玄衣长衫,身量很高,无冠。
雨水也浸透了他,从他鬓角、耳垂、下颏滴落,薄衫紧紧贴在他身上。
他远远望着这边。
宣文帝分不清他在看谁,也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只是宣文帝到今日登基六年,从他还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子,到他短暂做了几个月的太子,再到如今他登基为帝、俯瞰四海时。
好像都不曾有谁,让他看见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
仿佛那个男人生而在高处,却非出于权势、财富,或者别的什么,世人所能够拥有的事物。
像生而不该有人自不量力,挡在他身前。
男人手中一张弓和一支箭。
他引弓,却似是虚晃,好像弓弦都未曾拉动过。
但下一瞬。
箭“嗖”地擦过宣文帝的耳廓,穿入了他身后宫人的眼睛,刺透他整个颅骨。
将领骇然。
羽林军纷纷上前,将宣文帝掩护在其中。
隔出十数丈,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冷淡而清晰“滚开。”
宣文帝在羽林军后,厉声问“你是何人?”
男人没有回答,只向前走。
向前走。
停在那个被他一箭穿心的金羽卫身边,与宣文帝,与羽林军仅仅有寥寥数丈之距。
羽箭上弓、弓弦绷紧声细微响起。
上百箭镞锐利的尖刃、密林般交错下抵的长缨枪对着男人。
雨雾浓密,不见光亮。
像铺展开一道厚重不可逾越的幕布。
一边羽林军上千。
一边只一人。
男人拔出那柄插进泥土的刀,雨水急促,立时冲去了那刀身上的泥,冲走了刀身上的血。
宣文帝又问“你来此处,杀朕金羽卫逾百人,可有缘由?”
男人抬了抬眼。
道“我来带走一个人。”
“谁?”
“他是,我的人。”
宣文帝沉沉地盯着那人。
良久,他低声道“杀了他。”
秦政又睡醒了。
每天睡觉吃饭、睡觉吃饭,秦政只觉原本镇北王好不容易锻炼出的肌肉都慢慢在他这里消减了。
真不好意思。
秦政睡得脑子发懵,抓着被子坐了半天才晃过神来。
秦政慢吞吞掀起被子,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
然后发现一件事。
这两天他揪下来逼着给他报数的那个金羽卫不见了。
更准确的说。
金羽卫都不见了。
常日里在暗处盯着他的金羽卫,大抵四五十个,现在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
现在宣文帝终于发现他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绝无谋反心思、还有一连串傻逼追妻任务没做的傻逼言情文的可怜男主角了吗?
那他真是。
太快乐了。
每天宣文帝半夜两点过来敦促他吃早饭,秦政已经吃自闭了。
秦政想,宣文帝可能在镇北王这个人身上目前最大的遗憾,应当是镇北王长得太高,不好处理。
宣文帝理想中的镇北王体型一定和三个月的哈士奇一样大。
这样就可以抱在腿上摸了。
前两天宣文帝要秦政坐过来。
秦政听话地坐到宣文帝腿旁边,在铺地的毯子上。
但宣文帝又要秦政坐上去。
秦政想了想,听话地坐在了桌子上。
可宣文帝又嫌秦政坐得太高。
于是秦政看了一圈找椅子。
没找着。
不知道哪个狗比把殿中的凳子椅子全撤了,只留了宣文帝现在坐着的那个。
于是秦政懂了。
宣文帝要他坐在他腿上。
秦政吓得当夜丧权辱国,主动提议把脖子上套上链子。
以转移宣文帝注意力。
是夜。
宣文帝注意力转移了。
但亲手给秦政套上链子后,端详了一番,宣文帝的注意力又回来了。
狗比皇帝。
迟早要完。
秦政赔了米又赔鸡。
当场自闭。
不过唯一能让秦政自闭期间稍微宽慰一点的是。
狗皇帝看他的眼神,确乎像是看一条三个月大的哈士奇。
或者还不如哈士奇。
宣文帝看他,像一件摆在宫里的装饰品。
秦政说不清宣文帝那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但。
只要宣文帝不想gay他,秦政就算自闭,也还能勉勉强强苟下去。
gay。
秦政一生之劫。
秦政日常长吁短叹完,准备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