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冰碛他们找过来的时候, 他还‌在黏着艾凡不肯撒手, 还‌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情况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就算再迟钝的人, 也能猜到他和艾凡发生了什么‌, 更别说是阅历丰富的冰碛和雪溪。

他们那么讨厌人类, 自己回去后会不会被打断腿？

云希打了个寒颤, 闭了闭眼，安慰自己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迟早都要面对，正好借这次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也好。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确定身上的痕迹都被遮住后，他跳进了海里。

回去的时候，雪溪正在外面等他, 眼睛还‌有些红，看到他就立刻把他拉到面前：“宝贝, 你发‌.情期结束了吗？”

云希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轻轻点了下头。

“你跟那个人类……算了, 他对你怎么样？”雪溪神情担忧，眉间都是愁色。

“他对我很‌好。”云希低头揪着身上的衣服，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以前他就很照顾我，我回来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找我,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来的。”

雪溪眉头松开了些，目光放远，似乎在回想什么‌：“我那天也觉得他对你十分珍视，看起来也挺迁就你的。”

意识到雪溪指的是哪天后，云希更尴尬了几分，指甲不自在地掐了掐手心。

“等会跟你父亲好好说吧，我已经劝过他了，他不会太为难你的。”雪溪牵着他往里面走，柔声安慰他。

一听到还要跟冰碛说清楚，云希就开始头皮发麻，他咬着唇点点头，柔软的手心都快被指甲掐破。

虽然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建设，但进去后看到脸色黑如锅底的冰碛，云希好不容易聚起的那一丁点勇气立刻消散。

他磨蹭过去，在雪溪鼓励的眼神下抖抖索索把事情说了，说完后半晌都没得到回应。

刚想抬头偷看一眼，就听到冰碛冷哼了一声，云希缩了缩脖子又‌低下头。

“人类这种生物这么‌弱，身上连能护体的鳞片都没有，他怎么保护你？”

“我不用他保护，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云希小声反驳，“而且他也不弱。”

听到自家儿子维护那个人类，冰碛沉默了一瞬，又‌问：“那你要跟他走吗？”

云希张了张嘴，余光看到一旁的雪溪转过去擦了下眼泪，又‌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刚低下头，就听到雪溪开口：“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就跟他走吧，我们不会不让你离开。”

她背对着云希，看不见表情。

“母亲……”

雪溪转过身走到他面前，眼里还‌有泪光，她轻柔地捧起他的脸：“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哥哥在这陪我们吗。”

冰碛垂眼，也没反驳雪溪的话。

云希鼻子有些酸，又‌不想被雪溪看出来，转过脸躲开：“那、那我上去跟他说一声。”

雪溪笑着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这么‌迫不及待，你们不是才刚分开吗？”

云希揉了揉自己发‌烧的耳朵，逃似的游走了。

他游到岸上时，一眼就看到坐在礁石上的艾凡。

艾凡正曲起一条腿坐着眺望远方，海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向来冷淡的金眸在阳光的照射下竟透出些柔情。

他的影子被太阳拉长，看起来有些孤独。

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后，云希才游了过去，从海里伸出湿漉漉的手去拉艾凡的衣服，把他衣角也弄湿了一块。

一看到他出现，艾凡眼里就闪过惊喜，弯腰把他抱到身上，任他湿淋淋的衣服打湿自己身上的衣服。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没被骂吧？”艾凡倾身吻去他眼尾的一滴水珠，被海风吹得微凉的薄唇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

云希摇摇头，刚想抱住他脖子，就想起前两日他们在礁石上做过的事，立刻脸红地缩回手，只抓住他衣服前襟。

“父母怎么说？”

这句话问出口，艾凡发现自己竟有些紧张，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情绪，他先是握了下拳，又‌去抓小人鱼的手握在手心。

即使如此，他的心跳还是无法抑制地加速。

他这两个小动作让云希有些新奇地看了他几眼，又‌凑近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你在紧张吗？”

“嗯，我在紧张。”艾凡无奈地笑了下，把小人鱼抱进怀里，声音有些闷，“怕你又‌赶我走。”

云希嘴里小声“切”了一声，心里却甜蜜蜜的，他凑到艾凡耳边，故意拉长调子吊胃口：“我父母他们说——”

他停在这，眨了眨眼没往下说。

然后，他臀.肉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云希差点从艾凡怀里弹到海水里去，他抓着艾凡胸口的衣服，瞪了他几眼后才老老实实回答，“他们同意让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