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81)
这件事就是他做的,他若没听只怕就出大乱子了。
霍权拍了拍脸, 撩起帘子, 轻轻嗯了声。
街边两侧有官兵,车轮行驶缓慢, 张硕四肢贴着车壁, 满脸八卦, “出了这档子事,兵部尚书难辞其咎, 据他半夜进宫面圣,被皇上骂了大半个时辰,天蒙蒙亮才灰头灰脸的出宫呢。”
白松任兵部尚书的时间不长,武安侯落马后,尚书位置悬而未决,很多人以为会被徐家收入囊中,谁知新帝中意白家,提携白松做了尚书,现在出了这种事,白松官职恐怕不保,张硕偏着头张望两眼,神秘兮兮地道,“贤妃和德妃争斗不断,白尚书玩忽职守,后宫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不怪皇上臭骂白松,实在是后宫那群太能折腾了。加上前些天熬夜批阅聂凿送进宫的奏折,皇上心底存的怨气还没消呢,又出了这档子事。
张硕又,“兵部的人白尚书回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准备写辞官的奏折呢。”
霍权看了看张硕,神色平静,根本叫人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张硕习惯霍权沉默的样子,他往上抬了抬身子,压低声音问,“大人,你白尚书真辞了官谁会做...”
剩下的话他没出口,霍权却是明白过来,垂眸又看了张硕两眼,清晨雾气重,张硕发丝泛着晶莹的白,眉毛也沾上些许霜雾,竟有些风尘仆仆的疲惫感袭来,他顿了顿,,“与我何干。”
他做到御史的职责尚且困难,哪有心思管其他。
张硕咧着嘴笑了笑,“下官就问问,大人心里可有瞩意的人选?”
霍权是御史台最高御史,真要讨论尚书人选,霍权是有发言权的,他就好奇而已,无论是谁,反正不会是他。
在车壁扒了许久,张硕渐渐体力不支,脸迅速泛起红潮,“大...大人,下官能不能进马车话。”
就在这时,前边猛地蹿出几个骑马的人拦在车前,车轮急急停下,霍权重心不稳往前撞了下,张硕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咚的摔到地上,霍权探出头瞄了眼,几人穿着官府,眉间透着肃杀之气,他放下帘子,深呼吸两下,问赶车的冬荣,“怎么停下了。”
最前的兵部侍郎脸色微沉,刚看到窗户边探出的脑袋,聂凿缩回去又故意问这话,明摆着瞧不起人。
他晃了晃手里的缰绳,马儿左右转着头,冬荣眯了下眼,粗着声回,“恶狗挡着道了。”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的脸通通难堪起来,碍于聂凿行事狠辣的做派,又不敢发作,余光瞥向为首的男子,等待他拿主意。
兵部出事,很多人云里雾里的,即便是白松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别看白松平时不显山露水,实则心机深得很,进宫立了军令状,五日找不到人,兵部四品及其以上官员全部引咎辞官,四品及其以上,那人可不少,白松立军令状也不问他们愿不愿意,等他们收到消息,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了。
为了头上乌纱帽,平时再懈怠也得打起精神来。
不得不承认白松这招够狠。
京城小不小,要找几个囚犯不是容易事,白松是想借他们的关系动员所有人。
托白松的福,他们去各部借了人手,连工部的工匠们都借出来盘查人口去向。唯独御史台,从昨晚到现在,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其他几部的人心里都不太舒坦,这么冷的天,他们冒着刺骨的风东奔西走,御史台这群却懒着不动,他们去御史台调人,韩驸马一句‘聂大人不在,任何人不能擅离职守’就把他们打发了。
明明最好欺负的,如今却硬气起来。
更让人心里不得劲了。
冬荣嚣张惯了,即便霍权多次叮嘱他行事要低调,然而做土匪时就有的匪气,岂是三五几日就没了的,他左手还勒着缰绳,见面前的人纹丝不动,倒是几匹马东嗅嗅西闻闻,让人不爽,他扬起右手就要挥鞭直接对冲而过。
倏尔,对面的人开了口,“我找聂御史有话,能否出来详谈。”
明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为何,兵部的人生出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挫折自卑感来。
关着的车帘没有动静,霍权淡定沉稳的声音响起,“不知诸位有什么事?”
兵部的人比御史台那群难忽悠多了,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霍权不想和他们有所牵连。
闻言,为首的男子眼底闪过阴翳的光,凉薄的唇下抿了一下,高声道,“皇上有令,五日内必须抓住逃犯,年底了,兵部事情繁多,人手不够,特来向聂御史借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