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110)
经聂煜一说,老管家浑身通泰,恨不得杵着拐杖游街炫耀。
想到大人出息了,灰色不吉祥,连夜让下人准备好红色油漆,涂成了红色。
“大人,此去章州,来回恐怕要数月,小少爷那边怎么办?”
霍权停下脚步,顿了顿,说道,“自然要带走。”
任由聂煜留在府里作威作福,不定会惹出多少事端,不把人留在自己身边霍权不放心,他说,“这事我还没和他说,章州阴冷潮湿,你多为他备几套衣衫。”
聂煜要和霍权去章州,那作为聂煜的先生,不可能留在府里。
偶然听到老管家和聂煜说话的陈如松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霍权去章州办什么事,但绝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跟着去的话,万一被灭口怎么办,想到冬荣那异于常人的身量,陈如松脸色惨白,捏着书的手颤抖起来,旁边,聂煜发现他神情有异,冲喋喋不休的老管家摆手,老管家捂住嘴,笑眯眯地点点头。
聂煜走向桌边,仰起头,圆溜溜的眼眸像两颗黑珠子似的盯着陈如松看,“先生是否担心煜儿去章州就抛弃先生不管了?”
陈如松怔忡地回过神,下意识地说,“不是。”
聂煜不信,双手搭在陈如松膝盖上,“先生别担心,煜儿会求爹爹带上先生的。”
陈如松身体像受惊的动物,后缩了下,“不用,大人此去章州是有要事在身,草民跟着只会给大人添麻烦。”
这话不无道理,聂煜敲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那先生就在府里住着等煜儿可好?”
陈如松笑笑,为今也只能如此,“好。”
“煜儿虽不在,但功课不能荒废,先生多为煜儿布置些功课吧。”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聂煜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句,他不能松懈的,努力读书,早日做个史官为爹爹美化名声,名垂千古,他握拳,“多布置些,煜儿不会偷懒的。”
静声‘半天’的老管家总算逮着机会插话了,嗓音不能说不大,“对对对,陈先生,多给小少爷布置些功课。”
陈如松:“......”
面对一老一少的胁迫,陈如松有拒绝的权力吗?
不过这趟出门,聂御史肯定忙,而聂煜没有先生教导,布置些难度大的功课更能拖慢进程,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咧嘴笑得如沐春风,揉了揉聂煜乌黑的秀发,愉悦道,“好。”
不敢说自己满腹经纶,但让一个孩子被功课难住还是没问题的。
“再有几日你们就要出门,时间紧迫,不若这几日读书就免了,我好安生布置你往后的功课!”
这样又能耽误聂煜几天,陈如松略微自得。
聂煜先是点头,随后觉得不妥,摇头道,“读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荒废不好,不然先生加快速度,每日两个时辰就好,如何?”
陈如松想了想,只能这样。
他不再顾忌聂煜是否跟得上,捧着书,大雨瓢泼似的往外吐字,语速极快,把聂煜说的时间又缩短了三刻钟,搁下书时,他嗓子干得难受,刚要端起茶杯喝两口解渴,聂煜就眼冒精光的催促,“今天的课讲完了吗?先生,我给你研墨,快布置功课吧。”
火急火燎的模样让陈如松喉咙像堵了个石头,喘不过气来。
聂煜做事麻利,双手握着墨锭,来来回回磨起来,陈如松灌了两口茶,展开纸,开始布置聂煜离京后的功课。
对府里事情一概不知的霍权自到了兵部就被面前演练的情形惊住了,平心而论,劫狱没露出马脚,霍权觉得多少有运气好的成分在,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天下聪明人齐聚的京城,兵部查到线索是早晚的事,然而此刻,他深深表示怀疑。
就眼前这副有气无力懒散懈怠的演练情况,别说查不到劫狱的人,即便真查到也束手无策。
兵力雄厚的兵部,竟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霍权揉揉眼,难以置信地问冬荣,“我眼睛没花吧。”
冬荣是习武之人,又在南境兵营待过,每天和那些士兵同睡同起操练身体,再明白霍权意思不过,他附和道,“大人眼睛没花,的确如大人所见。”
来之前霍权想的就是挑些武功平平的人充面子,可照此情形,哪儿用得着仔细,他大手一挥,“冬荣觉得这个营的人如何?”
“弱是弱了些,但应该会听话。”
“那就他们吧。”
时刻关注兵部军营情况的安宁侯得知霍权刚进门就把他费尽心思招揽的人顺了去,差点没当场晕厥,两刻钟后,兵部就来人说霍权挑好了,安宁侯随意一扫,一口气没缓过劲,两眼发黑,当真晕了过去,他已经想方设法避开聂凿了,想不到竟全被聂凿选了去,连他底下的副将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