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折煞了，能得王爷恩赐，是我等的福分。”容恩单膝跪在地上，身旁的文竹不得不跟他一同动作。

“二位快快请起，在我面前不必多礼，咳咳，”黎子言刚刚在外面有的时间有点长了，胸口还是有些不舒服，他拿起一个盒子，双手递给容恩，“听闻容副将的短刀用的极好，恰逢小王之前在京外时，寻得了一把西域短刀，是玄铁所铸，可削铁如泥，不知容副将可还喜欢？”

容恩的眼睛都亮了，接过来盒子的手都有点发抖，连声向黎子言道谢。

“多谢王爷赏赐！”

“容副将配得上这名刀，是这刀的福分，”黎子言笑笑，看向一旁的文竹，将另一个盒子送了过去，“文军师是读书人，我想着与其送您一些刀剑武器，不如送您些别的。”

盒子被打开，一支雕花精致的徽墨，阳光的映射下，墨条泛出青紫的光，纹理细腻，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楚恒虽是武家，但到底是名门世家，一眼便能看出这墨的品质。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比不得二位辅佐将军，为国效力的可贵，还望两位能笑纳。”

这种姿态，着实是把自己放的太低了，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平心而论，若是能遇到这样的人赏识自己，楚恒都会愿意为他肝脑涂地。

容恩确实是如此，一旁的文竹却显得平静许多，两人一同道了谢。

“多谢王爷赏赐！”

“也到了午膳的时间，本将和王爷就在此处用膳，容恩，你去带着将士们去后面用饭吧。”

“是，王爷。”

“文竹也跟着一起去吧。”

文竹本以为自己能留下，但是楚恒突然开口，他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点点头，跟着容恩一同离开。

小厨房刚刚就在准备，马上就送上来了饭菜，看得出来是精心准备过的，虽然不是什么精致的菜品，却也色香味俱全，看了便叫人食指大动。

“军营简陋，请王爷见谅。”

“你若是真的希望我谅解，就不该叫我王爷。”

楚恒愣了一下，点头，“是，子言。”

因为这是在王府外，黎子言便没有让云乐和采薇侍奉，让他们二人去一旁用膳，内室里只留下了他和楚恒两个人。

“子言今日怎的想起来给容恩和文竹赏赐了？”楚恒状似无意地说起，手上正用公筷给黎子言加菜，“他们随军立功，自有俸禄和奖赏。”

“你想听我说实话？”黎子言单手撑着脸，那双被黑色布料衬托得格外莹白手异常惹人注意。

楚恒的眼都被晃了一下，慌忙地收回视线，“只是觉得子言不必如此破费。”

“是吗？我却不觉得如此，爱屋及乌，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

“我喜欢你，心悦于你，自然欣赏你身边的人。”黎子言笑着说这句话，语气认真，平白地让人心跳加速。

楚恒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或者说，已经没有反应的机会了。

旁边的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眼中的笑意慢慢加深，探出半个身子，凑到楚恒面前，“骗你的，将军，你好呆哦。”

气吐如兰，带起人心中的点点涟漪，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娇柔和暧昧，楚恒放在膝盖的手紧握成拳，气血却不断上涌。

“……是我冒失了，”楚恒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动，他看着黎子言光洁的额头，想起了刚刚那个意外的吻，竟有些口干舌燥，“子言，先用膳吧。”

“好，都听桓之的。”黎子言笑着坐起来，刚刚那样调弄人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病弱和破碎了，“不过喜欢桓之那句话，是真的。”

“……”

楚恒完全做不出正确的反应，遇到黎子言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受控的事实了。

“那为何，不赏给末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语气中有多大的醋味，方才黎子言将东西赏给容恩和文竹时，他想的不是别的，只有两个问题，明明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为何黎子言从未送过他东西？为何要送给副将和军师？

“那些东西是我赏给他们的，不是我想送给你的。”

一个赏，一个送，亲疏远近之分，可以想见。

楚恒心中的那点不悦和艳羡，减轻了不少。

“我想送你一样东西，只是，怕将军不收。”

“……是什么？”

黎子言摇摇头，脸上带笑，“说出来，岂不是没有心意了？等我能够确定桓之会收的那一天，自然会，亲自奉上。”

一个未知的礼物，未知的时间，却让楚恒心中生出了不合时宜的期待和紧张，甚至比他凯旋还让他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