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亲妈躺赢当上了太后(4)
言钥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耀儿不怕,红豆村离这里就这么点路,你要是想娘了,就常回来看看我。”
言耀的手慢慢松开了,抬起头,满脸都是泪,“娘亲,我今晚跟您睡好不好。”
言钥十分心疼地拿出帕子给言耀擦去泪水,“这么大了还撒娇,那你过来跟言老爹说了吗?”
“没有。”言耀的眼睛盯着她不放,不过却道,“可以让主持差个人去通知他们一声,让我再陪您最后一晚,以后,可能很多年都没机会了。”
言钥说不出拒绝的话,是啊,耀儿马上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哪怕养父也是姓言,他也是别人家的了。
言钥捧着儿子的脸,“好,娘答应你。丹彤,你去跟主持大师说一声吧。”
“嗯。”丹彤应声而去。
第二天清晨,言钥还没醒的时候,言耀便起身了,他怕娘亲醒来,自己看到那双慈爱的眼睛,就舍不得走了。
跟早早起来挑水的丹彤道了别,他便和方外庵的净尘师太一道下山了。
但净尘师太下山的时候还是个世外高人,上山的时候却变成了俗世的一员,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言耀则想清了很多事,于山脚下无人处,对着那缥缈在云端的方外庵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
“娘亲,孩儿此生必不会再重蹈覆辙,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将您接出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2章 谢元安
谢元安,是谢太师最看重的孙子,也是谢家年轻一辈最出色的子弟。
年纪轻轻便考中了秀才,而后一路高歌猛进,举人、状元、翰林……出众的才华加上不凡的家世,让他非常顺利地入阁拜相,走了一条全天下文人都非常羡慕的路。
其实从前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言耀。
但认祖归宗的时候,为了避讳同父异母的兄长谢元耀,生生改了。
是的,兄长。
明明他更大一些,但那位嫡母掉了几滴眼泪,他的年纪就小了两岁,从庶长子变成了庶出次子。
他从小就跟娘亲生活在山上,与世隔绝,日子平淡又安宁。可七岁那年,他却被交给了山脚下的农户收养,娘亲说,男孩子不能在山上过一辈子,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小小的孩童不明白为什么在山上就当不了读书人,但为了不让娘亲难过,他还是同意了。养父母人也很好,送他去学堂读书,逢年过节一起去山上探望娘亲,日子充实又幸福。
可惜九岁的时候,养父旧病复发,因心疾去世,养母也伤心过度跟着去了。
他在里正的帮助下,安葬了他们,本想回到山上去,却不料村里来了一队锦衣华服的人,说他是谢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
他被这群人半是恭请半是胁迫地带走了,都没来得及跟娘亲说一声。
然后他便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院里见到了一个跟他长得有七分像的老人,周围的人说那是他的“祖父”。
可能是因为血浓于水,也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只有娘亲一个人陪伴,太过渴盼有其他的亲人出现,他对那个与自己样貌十分相似的慈祥老人充满了信任。
刚满九岁的他成了“谢元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但谢元安无法想象,那个总说着“女人也能顶一半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娘亲会给人当外室。
他那时还不知道外室是什么,但据伺候的下人们所言,都是那些贪慕富贵,不知廉耻的女子才会做的。
他不想相信,可所有人都这么说,包括他的祖父、祖母、父亲,谢元安也只能半信半疑地在谢家生活了下来。
他在读书上很有天赋,遇到事情也总能举一反三,那位祖父非常喜欢他,说着后继有人,亲自将他待在身边教养,一教就是十年。
十年的光阴可以改变很多事。
谢元安从一个举止怪异、不知礼节的野小子,变成了一个恭顺守礼、谦虚谨慎的世家公子。
也从一只天真单纯的小白兔,变成了一只满腹心机的狐狸。
很多真相都瞒不过去了。
原来,方外庵的那位净尘师太是祖父的老情人,当年正是她向谢家告了密,理由居然是为他好?不忍他一个贵公子沦为村夫?
原来,他的娘亲曾是父亲的原配,但因为与人私通,被休了。很可笑,他这个私通的铁证,父亲亲口证实的奸生子如今又被认了回来。
可那个人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就算你真是我的儿子又怎么样,她被人捉奸在床可不是假的,我要是不那么说,如何能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休掉!”
但已经在世家摸爬滚打十年的谢元安哪里还能信,看着那个理直气壮的父亲,还有那个满脸幸灾乐祸的“嫡母”,曾经的柳姨娘,他的整颗心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