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低下头去，没敢接话。

陆明燊闭着眼睛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吩咐道：“派个人去里头问问，看看他都跟警察说了些什么！”

“好的，老板。”心腹做惯了这种活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难的。

陆明燊摆了摆手，将人打发了出去。事情发生突变，他得好好儿想想，该怎么将他的地下产业进行下去。

*

秦莫被收监之后，因为其罪行重大，被单独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别的犯人还有放风的时间，他却整天待在房间里发呆，总是盯着窗外某处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这样的安静，还真是少见。

陆明燊派来的人，几次尝试想要靠近，都未能成功。一来，秦莫太过打眼了，盯着的人多，一直找不到机会单独相处。二来么，秦莫是个沉默寡言的，又单独住一间，想要搭上话，太难了！

眼看着都过去三天了，两人还没接上头，难免心急如焚。

这天，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机会。

秦莫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加上手背上的伤口受到感染，半夜的时候突然就烧了起来。狱警见情况不妙，只得跟上级申请，把人送医院急救。

“怎么会突然发烧？”张卓收到消息的时候，刚睡下不久。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医生正在做检查。”负责看守秦莫的狱警小声地在走廊里汇报着。

“你们先在那边儿盯着，我一会儿就过去。”张卓对秦莫这个案子十分上心，不容有半点儿差池。毕竟，他交代的都是他的犯罪事实，关于陆明燊的制毒工场，他可是一个字都没透露。人真要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前面所做的工作就都全白费了。

那头的人应了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张卓大半夜的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赶到医院的时候，秦莫已经在病房打针了。

“医生，他什么情况？”张卓找到主治医生询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直摇头。“肺癌晚期，加上狂犬病毒感染，导致身体病变，器官衰竭......年纪轻轻的，这么不知道爱惜身体，唉......”

“那他，还能撑多久？”张卓看着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少年，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这就要看他什么时候能退烧了。温度若是能够及时的退下来，说不定还能多活几个月，若是降不下来，怕是......”

张卓面色沉沉的跟医生道了声谢，转身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个杀人犯，根本不值得同情。可秦莫在杀人之前，又是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身世可怜。这种矛盾，让他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他朝着病房里头扫了一眼，觉得有些头疼。

*

“老板，秦莫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怕是......不行了。”

陆明燊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饭桌上应酬，脸色不由得一僵。秦莫曾是他最得力的手下，替他做过不少的事，如今生死未卜，他这个做老板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他到底有没有供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来。

“派人去打探一下。”陆明燊压低声音交待了两句。

底下的人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半个小时后，就将秦莫的话带了回来。

“确定他只交代了自己的问题？”陆明燊是个多疑的性子，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一定相信，更何况是没有血缘的外人。

“他是这么说的。”

陆明燊沉默着，始终不敢轻信。

秦莫可是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的直接参与者，他知道的内情可是比陆天麟这个长子还要多。真要是揭发他的话，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老板若是不放心，不如......”心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陆明燊瞥了他一眼，脸色微沉。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这一步。

“他还能活多久？”陆明燊闭着眼睛问道。

“听医生的口气，顶多也就两个月。”

“两个月啊......”陆明燊默念着这个数字，心里的不安更浓了。

两个月虽然不算长，但也足够让警察问出点儿什么来了。

他，不能冒这个险！

*

秦莫整整烧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他一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丝劲儿来。病房里来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他都听得迷迷糊糊的，不甚真切。

第八天的上午，针刚挂上，病房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穿着白大褂，带着一次性的口罩，假装询问了一番之后，便俯身在他耳朵旁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秦莫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就开不了口。

那人见他烧的迷迷糊糊的，趁着四下无人，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针管来。那里头装着一种透明的不知名的液体，一看就是要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