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吉祥如意(32)
吉布楚贺闻声走过来,眼里含着笑意:“没大碍了吧?”
“格格放心,没大碍。”小顺子一顿,想起胤祥的嘱咐,只得又强调道:“但爷毕竟摔得不轻,尤其是这腿脚,最好还是再养两天。”
吉布楚贺点头称是,但却没有更多表示了。
小顺子在心里哀叹一声,不得不独自继续把戏唱下去:
“爷很喜欢格格昨日让红豆姑娘送来的汤。尤其最近天热苦夏,难得尝到这么可口的菜,就让奴才腆着脸来问问——能不能再给他多做几次?”
“有什么不能的。”吉布楚贺忍俊不禁地望向红豆:“你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竟这般念念不忘?我都想尝尝了。”
吉布楚贺只让红豆准备些吃的送去探病,送什么还是红豆自己想的,她根本没过问,更别提想得这么周到了。
小顺子闻言眼珠子一转,心里一咯噔。
这事儿不能告诉十三爷,不然他得伤心死。
红豆瞄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格格,是鹿蹄汤。您想吃的话,奴婢等会给您做。”
吉布楚贺点点头:“好。”
待小顺子走后,绿豆好奇道:“格格,您不去看看十三爷吗?毕竟是从马上摔下来呢。”
“知道他没事就行了。”吉布楚贺走回床前,又挑起衣裳:“我瞧着这个蓝色的不错,没有宝蓝色那么扎眼,但也显白。”
这件吉服袍是用太子妃赏赐的苏绣纳纱所制,隐隐浮着珍珠般的光泽。换个角度看,暗蓝色的料子就变成了鲜亮的蓝,确实不是一般人敢穿的。
绿豆只好放下那位可怜的十三爷,如实说道:“这是挑人的料子,您肤色本就白皙,穿上定然显白。换了别的姑娘穿上,说不定就成了挤羊奶的农妇了。”
芸豆捧了一盒新鲜采摘的各色芍药花朵进来,皱着眉小声说道:“格格,永和宫那个宫女被万岁爷罚了板子,日后怕是不能在德妃娘娘跟前儿伺候了。”
“合欢?”
芸豆自认之前办事马虎,现在格外上心,注意着一切与马鞍事件相关的人,就防着他们趁机毁了吉布楚贺的声誉:
“是,听说是万岁爷到德妃娘娘那儿去,合欢不知是哪儿伺候得不得当,闹了个御前失仪的罪名,就这么被罚了。”
吉布楚贺摇摇头:“皇上一向体恤下人,最近心情也不差,应该不会为这么一件小事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再去打听打听?顺便给她送点儿伤药。”
“是。”
芸豆领了命出去,红豆便接过她采的芍药花在吉布楚贺头上比量。
每回康熙来塞外都少不了大飨蒙古王公,广推圣恩,女眷也免不了出席。
今年的宴会定在明晚,是钦天监挑好的吉日,蒙古大大小小四十八个部落都到齐了,共计千余人,十分盛大。
出席这样的宴会马虎不得,所有人都备了吉服盛装打扮。
吉布楚贺就穿了那件蓝色的夏季袍子,低圆领,四团精美的苏绣花枝,胸前压着一串琉璃十八子。头上也梳了旗女的发髻,只簪了翠玉金钗和含苞待放的芍药。
宴会当夜,侍卫们在木兰围场附近用黄绸围了好几亩空地出来,如同搭建了一个巨型蒙古包。御座设于高台之上,撑着高高的天伞,彰显皇家威仪。
吉布楚贺仍跟公主们坐在一块儿,离那高台有些远。
能挨着康熙坐的无非是受宠的宗室与臣工,几位随行的皇子也在其列。胤祥穿着一身石青团龙袍走进场地,下意识地搜寻着那道他念了很久的身影。
前世,他与吉布楚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顺理成章地生了名为爱恋的情愫,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他。
如果当真只是他单相思倒也罢了,可谁知后来,她因为一道懿旨,不得不嫁给十四当福晋。
他见到一向开朗烂漫的小玉雀第一次哭得那样肝肠寸断,才知道她并非真的对他无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错过了。
偏偏那时,他成了储君废立之间的牺牲品,意外伤了腿,几乎沦为残废,正是最落魄最寒微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更无颜面对她。
原以为到了雍正朝,一切都可以苦尽甘来,但想不到多年过去,仍然耿耿于怀沉溺旧情的只有他自己,吉布楚贺早就利落地放下了,再也没有回头。
从此,多年来得不到的爱便转化成了恨,恨到临死也不能释怀。
他以为自己再见到吉布楚贺的那一刹那一定会恨,可等他当真见了她了,才发觉满心的相思爱恋早已熬得细腻浓稠,味道又苦又辣。
想不到死前的恨意滔天,声势凶猛,最后却也只像潮水来了又走。如今更是远远地,远远地望着岸上的美人,舍不得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