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夫妻(21)
谢茵茵的绣功怎样,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清楚,但若是文岫睁着眼夸谢茵茵,那就显然没把谢茵茵当自家妹妹。
现在见文岫不仅点出了问题,还保全了谢茵茵的脸面,不至于让她太难堪,顿时喜上眉梢,提醒一旁愣着的谢茵茵:“你嫂嫂说要帮你选纹样,你以后又多了一个师父。”
谢茵茵对于文岫一直很排斥,此时没有立即反驳,已经说明态度的转变。
邢怜月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文岫。
她本想为难一下这个女人,没想到她一番说辞让侯夫人放下心来,同时却还暗暗贬低了一下自己。
这纹样虽然是谢茵茵自己选的,但是她天天在教谢茵茵,纹样是难是易,谢茵茵看不出来,难道她还看不出来?
文岫后面那些关于纹样的话,大概都是针对着她说的,目的就是说给侯夫人听,侯夫人‘两个师父’的言论想必是已有介怀。
不仅如此,连谢茵茵的态度都稍有改变。
看来,是她小瞧了这个女人。
☆、行动
次日,文岫仔细挑选了几个简单的纹样,准备给谢茵茵送去,不料却被谢留凤拦住了。
“你还会刺绣?”
“怎么,会刺绣很奇怪?”女人会刺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谢留凤只是笑笑,盯着她的手道:“我以为你这双手只能拿匕首,没想到还能拿绣花针。”
对于文岫来说,绣花针和匕首其实没什么两样,都只是为了讨生活。她这一手的绣功也都是被逼出来的。
她们乡里有个刘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接了个长期的活,需要一大批刺绣成品。她召集了周围一大批妇女来做这个活,而且给出的价钱很高,一般的成品也会给几十上百的铜钱,若是绣得好了,能得好几两银子。这对于贫苦百姓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
这么赚钱的活,文岫也想做,但是她不会,于是就跟着大家一针一线的学。她天赋高,学得快,不久之后也能绣成品赚钱了。
但是刺绣很费眼睛,盯得久了眼睛又酸又胀,十分难受。所以她常常量力而行,见好就收,不像身边被生活逼压的人,没日没夜地绣。
直到后来,王铁匠得了一种不知名的病,卧床不起。
请了很多郎中来看,都说情况不乐观,也找不出什么病因。后来有个郎中写了一张药方子,让她按照这个方子抓药,一天两副,或许有救。
王铁匠没有成家,没有妻儿子女,只收了文岫这个徒弟。文岫自然肩负起照顾他的责任,每天跟在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别无怨言。
只是,这方子中有两味名贵的药材,比寻常的药要贵上几分,一两银子也只能顶半月左右。这开销,不可谓不大。
文岫白天照顾卧床的王铁匠,一有空闲就拿起绣布,晚上点了油灯,在微弱的灯光下也要绣上好久。
当初她的父母也是因为疾病而失去生命,那时候她小,懵懵懂懂,帮不上忙。现在不一样了,哪怕希望渺茫,她也要尽全力。
她仿佛是在跟阎王爷抢时间,一针一针,又快又齐整。别人一个月才能完成的作品,她只用了半个月,且质量一点也不输。
靠着刺绣赚来的银子,才让王铁匠撑了一段时间。
所以说她的绣功是被逼出来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小侯爷有所不知,我这双手不仅能拿绣花针和匕首,还能拿双刀,杀伤力越大的东西,我使得越顺手。”
“哦?”谢留凤听她话里有话,来了兴致,正要细问,突然听得下人来报:“知州府有请柬送到。”
请柬上写明是送给文岫的,文岫拿过来一看,是知州夫人的邀请,她随手将请柬递给下人,发话:“不去。”
谢留凤见状,翻开请柬看了看,笑道:“知州夫人诚意邀请,为何不去?”
文岫又不认识这个什么知州夫人,想也知道这位夫人邀请她去不过是为了笼络她和侯府,她对这些应酬活动向来不感兴趣。
“ 我觉得还是去一趟为好。”谢留凤说完,摆手屏退下人。
“为什么?”
谢留凤盯着她,问道:“你还想对付钟隐吗?”
当然想了,可是……
“这和钟隐有什么关系?”
“钟隐现在一副保持中立,谁也不站的态度深得皇帝信任,若是找不到证据,很难让他摔下来,而且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查他都不知道从何查起。如果如你所说,他真的和邢劭有勾结,那么只能从邢劭这边下手。”
“邢劭是吏部尚书,有任免官员的权力,而且现在朝廷里有不少官员和他走得近。如果拉下邢劭,再摆出他和钟隐勾结的证据,那钟隐结党营私的罪名就坐实了。皇帝对于结党营私这种情况深恶痛绝,若是让他信了证据,那离钟隐下马的日子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