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世子又在套路我(50)
叫他误会就不好了。
楚云砚深深看她一眼,“哦。”尾音勾起,像是察觉枝枝心虚一样。
枝枝哪里还记得她将那几本书随手塞到柜子里了啊。
方才她看过去,就数那本《与夫君的相处之道》最为打眼。这书她本该早早扔掉的。
这样忽的一用力,枝枝包裹着白纱布的手掌又疼起来了。一张脸都苦了起来,忍不住“嘶”了声。
“怎么了?”楚云砚还有些醋——一个刺客给她的书她也收着,他也未曾想到她还收着这些书。她只稍微喊喊疼,他就将这些抛至脑后了。
他微抬双腿,几乎就要站起来。
顿了顿,他又坐直了道:“你小心些,过会儿我给你换药。”
枝枝含混地应了声,没注意到楚云砚差点儿就卸下伪装走到她跟前来了。
她将锦被抱到床上,寻了被套拢上去。
做好这一切,她额头上冒了层细密汗珠,看向楚云砚,这时楚云砚自个儿取了药粉到了她身边,“一人一床被子,你也不用睡在榻上了。”
楚云砚道:“这些不打紧,你过来,我给你换药。”
“好。”枝枝也不忸怩,坐在床边,将双手伸到楚云砚跟前。
楚云砚小心翼翼地将她手上缠着的纱布拆开。才过了一天,她手上的伤还同昨夜那样,没见一丝好肉。
他用干净的毛巾沾上些盐水,毛巾还未触到枝枝手心时温声道:“疼就叫出来。”
枝枝点点头。
楚云砚动作很轻,这是枝枝也自愧不如的,她是女儿身,都说女儿身的要比男子细心些,可比起楚云砚而言,她不够细心。
他捏着毛巾在她手心上擦拭,枝枝没觉着疼,只觉着细密密的痒。
他给她上药的时候,枝枝就静静打量着他。楚云砚细长的睫毛轻颤,乌黑凤眸里藏着光一般,看着他,枝枝隐有不安的心也渐是安定。
不多时,楚云砚又取了新的纱布缠到枝枝伤口上,这回,他还打了个花结。
枝枝越看这小花结越是喜欢,一时看愣了,直到瓶瓶罐罐撞在一处发出清脆声响时枝枝才想起来,她伸手轻轻戳了戳他下颌,“还有,世子爷不要忘了。”
给她上了药,倒忘了给他自己上药。
枝枝盯着楚云砚上完药这才心满意足。
漫长的夜,枝枝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她要是离开长安城了,那姨娘一个人在长安城会不会想她。她去了白宁塔,恐也再也见不到外祖了。
白日时与楚云砚在一起,身边都是活气儿,她也不觉着要哪处值得太过伤感。可现下夜深人静,她忍不住东想西想,想的格外多,也格外的沉闷迷茫。
“枝枝,你睡不着?”楚云砚在她耳边低低开口。
枝枝闭着眼不搭理他。
“睡了啊?”楚云砚小声问,见她真没半点动静,慢慢的,他呼吸也均匀了下去。枝枝这才又睁开眼。
她觉着她不该想这么多,白天时不是很坚定地想跟着楚云砚走么。枝枝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外头雨声渐歇,枝枝好像听见不停歇的簌簌风声。
她又到了上次梦见的那个乱葬岗里。
枝枝觉得有些稀奇,竟能两次梦见同一个地方。
这次没有再瞧见楚云砚,她像抹游魂一样四处飘荡。只是她没法离开乱葬岗。
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人来到乱葬岗,枝枝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想着,梦就是梦,如果换成现实,他们扔下尸身时,应当会哭吧?
“这边,这边,就将她扔这里。”一行抬着担架的人忽然来了,这是枝枝在这场梦里听见的第一道声音。
枝枝望过去。
只见担架上染满了血,被藏在纱布下的身躯娇小,瞧着像个小姑娘。那行人用白纱蒙着脸,看不清他们的神色。
“快,扔这里。”
“东宫出来的,太子妃交代了要咱们毁尸灭迹。”
枝枝稍稍疑惑了下。很快,她看不见后来的场面,眼前忽的红了一片。视野再次变得明朗时,太阳快要下山了,半边天上烧得似火般。
那行人手上沾满鲜血,满头大汗。纱布平铺在担架上,下头空荡荡的,尸身不知被他们扔去了哪处。
“这样,没人找得到她的尸身了,也算是毁尸灭迹了。”一个壮汉擦拭着额头汗水。
扔到乱葬岗就叫找不着了?
“不过一个妾室,听闻还是太子妃的妹妹,这都下得去手。”壮汉开口。
“皇宫果然是吃人的地方。”一人嘀咕,“小姑娘才十几岁,跟我女儿一般大。”
最后,这行人站在一处被翻松了的土前头说道:“姑娘,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冤有头、债有主,你莫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