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09(15)
“当真有必胜的局?”皇后不信,无论什么棋,没有必胜一说,全看棋艺,看着凌九等着答案。
“回娘娘,并无此事。”郑愉不可思议,方才不是这么说的。“哄小殿下高兴,让着他的。”皇后看着要发作的郑愉,捂嘴笑了,总算也有能治的住郑愉的人了。
太医上前仔细检查了郑愉的脚腕,到底是年少体强,已恢复大半,“回娘娘,再有月余,可痊愈,此间可适量走动,帮助恢复,臣三日后再来查看。”
每日捉弄着凌九,偶尔被凌九收拾,快活的很。春猎一事后,谁都没讨到便宜,老实了许多,等待着时机。
☆、夏
五月入夏,白日里艳阳时,人还是燥的。永昌的伤已无碍,自遇见容珂后,她活泼可人的影子总绕在心间,分开后书信来往过几次,字里行间仿佛能看到她的率真爽朗,这是昭烈女子不曾有的,格外喜欢。已过了及冠之年,也该娶妻了。思索再三,想好说辞,求见了皇帝。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下跪抬手行礼,格外郑重。
“起来说话。”皇帝坐在桌前批阅着奏折。
“父皇,春猎时,儿臣在林中犯险,绝望之中是容珂馥琪照顾陪伴,此女潇洒娇俏,善良聪颖,儿臣……想娶她。”话音刚落,皇帝抬手拿起一把奏折拍了出去,永昌的头和脸,实实在在的挨了这一下。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母妃是这样教你的?宋玉!把熹妃给朕叫来。”永昌实在是想不到,不过是求亲,皇帝会如此动怒,“父皇息怒,母妃不知此事,是儿臣自作主张来找您,儿臣有错。”宋玉驻足弓腰俯首等待。
“这蠢话别再让朕听见第二次。”宋玉回身捡了地上的奏折,接着研磨。永昌行完礼告退,懊悔着自己太冲动,当初裕王也极其反对,却没追问其中缘由。只好从长计议再寻它法了。
透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热气逼人,众人换了薄衫迎接这一场盛夏。得了太医的应允,凌九带了郑愉去校场骑马。少年轻纱白马,风掠过黑发,紫色发带扬起,脸颊圆润并不瘦削,即使浓眉凤眼,带着凌厉,骄阳下的少年也还未完全长开。郑愉牵着缰绳,不敢策马,只能老实坐着,凌九在身前拉着马徐步在场里绕着圈。“九哥哥,不如让马儿跑起来?这样走着于骑术有益么?”
“我松手你扬鞭。”凌九不同他啰嗦,卸了马绳转身走了。
“你上哪儿,我一人不成,你也不怕我摔个好歹?”好似刚学走路的婴孩,大人忽然撤去扶着的手,郑愉愣在那儿,不敢瞎动,上次惊了马,还记在心里。
凌九在场边牵了自己的马,通体黑色,身形矫健,“慌什么?你让马儿跑起来,难不成我也要跟着跑?”踩镫扬腿,稳稳落在马背上,掉转缰绳,马小步跑到郑愉身前,鞭子落在郑愉的马上,“走吧,我看着。”马儿突然跑起来,郑愉来不及反应,咬紧牙关,眼中慌张,双腿夹紧马侧,向后死死拽住缰绳。
凌九策马绕到郑愉马前,逼停他的马,“马快叫你勒死了。”
郑愉失落,自己如此胆小,不及二哥十之一二,恐怕学不会这骑术,泄了气,闷闷不乐由着马胡乱走着。
“九哥哥,热了,没本事体会何谓风驰电掣,还是不为难这马儿了,回吧。”凌九接他下马,而后扔在了自己的马背上,翻身上马,坐在郑愉身后,发力策马,黑马嘶鸣奔出,蹄声劲朗如飞,风迎面拂来吹去了身上的薄汗,身后是马蹄溅起的黄尘,无比震撼人心,掌控让人充满安全感。
“风驰电掣感觉如何?还热么?”凌九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一刻,如此信赖他,向往他,想追上他。郑愉眉眼有笑,心中生出奇妙的感觉,该正经些了。
从未如此认真过,“九哥哥,今后好好教我,我不负你。”世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可高处未必就寒,尚未去过不可轻易而语。
“小愉儿这是长大了?”凌九不知,为哄郑愉开心,带着骑了马,他却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难得如此正经,不胡闹是不是还不习惯了?”抬起肘用力拱了拱身后的人。
如他所言,第二日开始勤学苦练,凌九也愈发认真的教,不过半月,说不上风驰电掣,但能潇洒自由的扬鞭策马,皇后见此,心中也感叹着,愉儿终于长大了。
太医复诊,脚腕已完全恢复,“小殿下可如常活动,只是切忌发寸力,好了也是不如原先的。”
可自由活动行走,郑愉憋着的劲总算有处使了,今日他回想了许多,感叹浪费了许多光阴,十六了文不成武不就,皇帝皇后有心惯着,也不能是放任自己的理由,不为储位,只为自己,这一生总不能白活。“九哥哥,明日教我射箭?”目的不是解闷,也不是要玩,而是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