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09(11)
芸香神思闪过,“娘娘,大人,晨间是奴婢替小皇子束的发,他穿的行袍,不是这件。”芸香一语点醒众人。
末琴也回忆起送衣物当日,紫色外袍是送去了二皇子殿里。皇后拿起另一件行袍,一蓝一紫,“你们为何换了外袍,刚才怎么不说?”若是换过衣物,便说得通了。“哥哥,永昌竟如此心狠手辣残害手足。”气得拍桌,若不是国舅早有防范,这两个儿子总有一个要保不住。
“儿臣不知换个衣物会有什么差池,觉得无关紧要,便没有提。”郑愉低头垂眼,替永贤挡了一箭却觉得还是自己做错了事。也怪不得他,连永贤也没在意这事。“母后,不怪愉儿,当下该如何应对,去禀告父皇吗?”到底是心疼弟弟,看不得他内疚要哭的模样。
“不妥,咱们没有证据,永昌还没回来,反而咱们的袍子嫌疑更大,先从长计议,等他回来再议。”国舅让永贤收好箭,先回了帐。皇后送了国舅到帐口,让永贤和郑愉也回了自己的营帐,“先回去休息,等永昌回来再作打算,愉儿,你快换身衣服,十六了,还像个孩子!”说完伸手拍了拍郑愉的头,吩咐兰心、末琴烧好水送去给他们沐浴。
“回娘娘,奴婢看清楚了,两位殿下毫发无伤。”熹妃殿中,杏儿跪在身前,文鸢站在一旁。永昌需要内应,与文鸢合作,各有各的目的。
“这么说来,照着计划,只有昌儿中了一箭,他们猎物可在帐前?你找时机去办事,切记别选独一个的。秋云,让裕王赶紧去找人,昌儿支开随从受了伤,晚间林子里视线不佳,万一碰上猛兽不堪设想。”如此缜密的计划却出了岔子,这样好的机会不知再要等到几时,此事若皇后不察觉便算,稍有不慎露出蛛丝马迹,今后可就是明刀明枪的恶战了。
杏儿趁着夜色,摸到永贤帐前,偷了只野兔,跑到山坳间,要扔兔子毁箭,动作前却停了下来,思索片刻,找了个隐蔽处,埋了下去。
林间已完全暗下,初春薄弱的月光从树枝间投下来,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确是冷的很。永昌佯装被刺,肩部受了一箭,耽误了大半晌没有处置,伤口开始红肿,整个背部都跟着扯痛,一整日没有吃东西,这春冬交替快把人冻的没知觉了。
绝望间看见些移动的火光,他夜里还未归,应是侍卫来寻了。“来人,我在这儿。”使出浑身力气,总算等来了人。
“谁在那儿?”女人的声音随着火把靠近,身后似乎还跟着七八个人,近了才看清来人是明枭打扮。
永昌警惕起来,还不如不被人找到,昭烈与明枭向来烟火味重,昭烈瞧不上明枭似土匪没教养,明枭也见不得昭烈只会耍聪明没真本事。此番被明枭捡了弱,这林子又再无旁人,不知会有何下场。
“你是昭烈人,为何在此地?”女人靠近蹲下,举着火把要看清他。他也才能瞧见,这女人看着和愉儿差不多年纪,细眉大眼,鼻子高挺,唇薄粉翘,两颊透白清莹,耳垂挂着三粒红珠串成的坠子,一身火红劲装潇洒干练,衣领腕间白绒衬得人格外可爱。
“是,我与家人来打猎,不慎落单受伤,在此地等人来救,姑娘是何人?”永昌情急之下只能先隐瞒身份,以免多生意外。
“我?我是明枭皇帝之女,容珂馥琪。你受伤了,肿得这么厉害需得马上处理,”接下腰间酒囊在短刀上淋了些酒,
“怕疼吗?”
“公主说笑了。”嗤笑一声,永昌别过头去不再看。容珂动刀切开伤口,取出箭后往伤口上倒了许多酒,身前的人止不住颤动,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转过头时脸色苍白,唇间发乌,额间布满细汗,
“哈哈哈!你倒是能忍,疼的发抖都不吭声。”叫随从拿了水和肉干,“看你这伤拖了许久,一直没吃东西吧?呐,给。”这明枭人,也不全是鲁莽不讲理的。
“多谢公主搭救,这么晚公主还在这林子里?”
“这附近有只红狐,无比狡猾,喜欢夜晚走动,我逮了它几日了,想做个毛领。”谈话间无奈又愤恨,样子娇俏可爱。
“今日是我坏了公主的事,来日我定捕只红狐补偿于你。”永昌困冷,强挤出笑。
“人命总比毛领重要,你言重了。我陪你等仆从,等你安全我再走。”说着坐在永昌旁边,命仆人拿了外袍给他披上,暖和了许多。他没有拒绝,此刻正需要人陪着。
“公主喜欢红色?”两人闲聊许久,颜色、吃食、衣着、玩乐,兴起时容珂手舞足蹈,永昌宠溺笑着,很是喜欢。
一个时辰后,裕王带人找到永昌,才知道,“原来是大皇子。”容珂也不气,两国关系微妙,处于自身安危他隐瞒身份合情合理,再者也不全然是隐瞒,和家人打猎这话正正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