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把准备好的冰奶茶放在她手里，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娘娘别哭。”

“？”叶泠泠，“我哭了吗？”

瑟瑟点点头，继续说：“娘娘眼睛红红的，眼角的泪痕已经干了。”

叶泠泠：“……”

她想了想，自己刚才就顶着这么一副没有气势的样子去见狗男女的么？未免也太弱势了吧。不过，原来人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是真的察觉不到自己生理的异样啊。

瑟瑟做了她爱吃的水煮牛肉和椒麻鸡，配的是加冰加椰果芋圆的四季奶青，然而即便这样也没能让叶泠泠轻松起来。她心不在焉地扒完了半碗米饭，然后咬着吸管思索对策。

想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唐瑶瑶这狗女人干的。为了扳倒陆织婉，不惜拿自己的孩子冒险，还牺牲了一个贴身宫女，果然是个狠人。

可是，她又不知道细节。早上在凤栖宫门口匆匆忙忙跟陆织婉打了个照面就走了，还没说上几句话。而且最关键的是，当时陆织婉的神情，让她非常不放心。

想到这里，叶泠泠一拍桌子：“不行，我还是得去凤栖宫见婉婉一次！”

欢欢惊讶道：“娘娘，凤栖宫目前守卫森严，是皇上下的旨意，不许任何人进出，您该怎么进去？”

叶泠泠说：“晚上我再去。”

“翻墙。”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于是心情微微放松下来，将杯子里的奶茶一饮而尽，然后出门散心。她走出正厅大门才发现，台阶下的绿山茶，竟然已经开了两朵了。

花瓣层层叠叠，是最娇嫩的浅绿色，满是勃勃生机。叶泠泠伸出手去碰了碰，是极柔软的触感，像是她当初不小心碰到的陆知渊温热的手心。

叶泠泠低声说：“放心吧陆哥哥，我一定会保护好婉婉的。”

（三）

当年上高中时，叶泠泠就是身手敏捷的逃课之王。学校的围墙将近三米高，她都能矫健地翻过，然后去隔壁的小吃街买一堆零食小吃，再去网吧上网。如今的宫中院墙，想来也不在话下。

叶泠泠翻箱倒柜，找出了她最轻便且颜色最深的一件衣服，一条深紫色的裙子，她把裙摆挽起一截便于更方便行动，然后就坐在桌前等着天黑。

终于，太阳彻底落下山头的时候，叶泠泠出门了。她谁也没带，因为人一多不利于她发挥。凤栖宫的面积很大，叶泠泠特地避着宫中巡逻的侍卫，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后院的一片小树林里，然后看到了围墙。

她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检查，发现了几处合适的间隙，于是后退几步，助跑一段，然后行云流水地踩着墙砖的间隙上了墙。她坐在墙头打量整座凤栖宫，主位的卧室窗户仍然透出几分光亮，显然陆织婉并没有休息。

叶泠泠不敢在这么高的显眼处待太久，大概记了下方位后就纵身一跃跳到了地面上。大概是信念激发了她的认路能力，这次她没有迷路，顺利地从后院找到了陆织婉的卧室门口。

叶泠泠定了定神，推开门轻声喊了一句：“婉婉。”

坐在桌前的陆织婉猛然站起身，在看到叶泠泠的下一秒，眼中盈出几分泪光。叶泠泠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很想哭。

“泠泠，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叶泠泠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土，走过去站在陆织婉面前，打量她少有的带着几分憔悴的面容，“婉婉你还好吗？”

陆织婉点点头，可谁都知道这是谎话。叶泠泠想到自己今晚来的目的，连忙抓紧时间切入正题：“这些事情，肯定都是唐瑶瑶策划的！”

陆织婉点点头：“一定是她。”

“我还以为她会冲我来，一直警惕着，没想到是冲着你！”叶泠泠说完，又问道，“婉婉，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还有那个洒扫宫女，叫云宁的，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陆织婉的眼神又染上了几分茫然之色，同时还有一点微弱的疑惑。她说：“前一世……前一世——云宁是我身边最忠心的几个之一，甚至到后来，还冒着性命之危托人帮忙夺下了我哥哥的遗物。”

叶泠泠一愣，前世，陆哥哥死了？

“我以为，她一定不会背叛我，所以她虽然只是个洒扫宫女，却管着整个凤栖宫空闲的偏殿。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背叛你，是吗？”

叶泠泠轻声说着，眼见陆织婉点了点头，她握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道：“婉婉，这已经不是前世了，没有任何的人或事是一成不变的，你不能再用上一世的经验，来判断这一世的每一个人。”

“人都是会变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