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的思路正往歪曲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叶泠泠很好心地提醒道：“不是。你是皇上的晴贵人，他是你进宫前的青梅竹马。”

“妈诶，那我这是在偷情？！”晴贵人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用力地拍了拍段浩宁紧搂着她的胳膊，“朋友你先把我放开，我们有话站着说。”

段浩宁一脸无措地放开了她，大概也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深爱的对象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古怪。晴贵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拿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血，然后终于意识到了旁边还站着个第三人。

“你是……我的宫女吗？”

叶泠泠：……

她继续耐心地解释：“不是，我是无意中路过这里的静妃。”

晴贵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天，那你不是发现了我偷情的秘密吗？”她摇了摇头，理了下思绪，扑过来抓着叶泠泠的袖子就跪下了，“静妃姐姐，妹妹只是一时糊涂，今后绝不会再犯了！还望姐姐替妹妹守住这个秘密，妹妹愿意为姐姐当牛做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叶泠泠：……你进入角色倒是挺快的嘛！！！

晴贵人声泪俱下地哀求，叶泠泠也总不能一脸冷漠。她也跪了下去，一手扶着晴贵人，另一只手的指甲在手心狠狠地掐了一下，逼出了几滴眼泪：“妹妹放心，我们姐妹都是这宫里不受宠的苦命人，姐姐又怎么会无事生非地去告状呢？姐姐十分体谅妹妹的心情，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赴汤蹈火当牛做马也是不必了，只希望若有朝一日姐姐有难，妹妹能帮上一帮，那姐姐也就心满意足了。”

叶泠泠也没指望这人能帮她，只是如果她不提出什么条件，就光说“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话，这句话未免也太没有可信度了点。在陌生人与陌生人的关系中，只有牵扯到承诺的交易才是最牢靠的。

显然，对方也熟知这一点。

“一定一定。”晴贵人庄严承诺。

叶泠泠打量判断了一下，确定旁边的段浩宁的确没有杀她灭口的意思，于是冲着晴贵人说：“天色不早了，姐姐就先回去了，妹妹也整理一下，早些回宫吧。”

她说完，转头匆匆离开。至于身后的段浩宁和晴贵人的后续情节发展，她虽然仍然怀着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却怕把自己的命再搭进去，就不再观看了。

（二）

回到娴语宫后，从来都只喜欢待在小厨房的瑟瑟破天荒地迎了上来。她端着一杯盛在琉璃杯中的冰糖雪梨水，里面还放了几朵银耳和几粒枸杞子，颜色搭配相当好看。

“下午说话时，奴婢听见娘娘有些咳嗽，便煮了碗冰糖梨水，请娘娘用一些吧。”瑟瑟说着，把杯子递到了叶泠泠手里。那杯温热得有一点点发烫的液体贴着她的手心，让叶泠泠冒出的冷汗一点点蒸发掉了。她喝了一口，是很清甜的味道，和那些奶茶店里勾兑出的“冰糖雪梨”截然不同。

叶泠泠很感动。当初瑟瑟是御花园一个喂鱼的小宫女，因为叶泠泠觉得她长得很可爱，有点像森绘梨佳就把她要来了自己宫里；又因为已经有了欢欢乐乐近身伺候，所以就安排她去了小厨房。没想到瑟瑟在厨艺方面得天独厚，天赋惊人，做的菜相当好吃，而且总能开发出有新意的食谱。

在她按照叶泠泠的口头描述做出了第十道川菜之后，叶泠泠任命瑟瑟为娴语宫小厨房的管事宫女。

当时瑟瑟十分感动地跪在叶泠泠面前，说她要一辈子效忠叶泠泠，而且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叶泠泠一边回忆往昔一边喝着她的冰糖雪梨水，而瑟瑟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蝇头小楷：“娘娘下午问过后，奴婢回去算了算。平均来算的话，那些加了奶霜的奶茶原料要贵些，一杯约四钱银子；不加奶霜要便宜一点，三钱银子一杯。当然，娘娘喜欢的芋圆蜜红豆椰果珍珠那些都要另算。奴婢算的这些，是根据……根据从膳房那边打听的，近日采买汇报的民间价格所计算出来的。”

叶泠泠：……

她真心觉得，把瑟瑟放在她这个破娴语宫的小厨房里，实在是太屈才了。她就随随便便提了那么两句关于奶茶店的事，后面都是在聊人生了，想不到瑟瑟还是这么认真地去做了调查。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像瑟瑟这么积极上进的员工，升职绝对不要太快，迟早有一天做到总经理的位置。

她由衷地夸道：“瑟瑟，你真的太用心了。”

瑟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叶泠泠喝完的杯子收了下去。叶泠泠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翻了两页话本子，就开始无聊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