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扑所迷离。

睡觉之前两人商量了许多，也没商量出个什么，说着说着，冷安就睡着了。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十六天，冷安再次长高，按书本说法的话，他现在已经是个四岁半的……大孩子了。

也是在这一天，刚吃完早饭的两人就迎来了冷安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个客户——也是至今没给钱的客户，那位姓李的老人。

当初晁阳给了他两道符，让他烧一个佩戴一个，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找人作法祛除煞气和阴气就可以，但现在离那四十九天还有近一周，李老却提前来了。

昨天晁阳就和冷安说过，感觉自己当初给李老的那道符被人动了，而且对方不仅动了符，还试图想找这符纸背后的人，所以才被晁阳察觉，也猜到只怕李老这就要找上门了。

当初送的那堆食物，以及在门口守了很久的保镖，到现在冷安和晁阳也不知道是李老的手笔，还是楚鹤的决定，但这都不影响冷安对李老的好感——当时如果没有在公交车上遇到他，自然也不可能碰到楚鹤，那他们两个现在估计还在外面摆摊给人测字算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饱呢。

现在呢，隔三差五就有人送新鲜食材上门，存款也有了，手机也有了，网购也可了……

李老来的时候，晁阳和冷安正穿着冷安网购的亲子服，都是浅灰色的卫衣前面画着一个大大的太阳，一大一小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正在画符。

“小友，可还记得我？”李老笑盈盈走进来，他身后的一群黑西装男人马上将小道观的外围密密麻麻围了起来，不过李老刚一踏进院子就是一顿，继而笑着摇摇头，大概也知道自己带来的那些人就是在做无用功。

冷安正好画完一道祛阴符，见李老进来，便乖巧的起身帮他拿了个马扎，让他也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小友知道我要来？”李老笑眯眯的问道。

冷安乖乖点了点头，晁阳正好也画完最后一笔，他收回手中毛笔，将那紫光一闪的新鲜出炉符纸直接递给李老：“贴身佩戴。”

“好。”李老也不问他们看出什么了，很随和的接过符纸，吹干上面的墨迹后边小心的折好放进胸前的口袋里，然后看向晁阳，“想必不用我再说什么，小友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知道。”晁阳直白的说道，“但是可以猜出一二，应该是之前那黑佛的主人吧，又动手了？”

“对。”李老点头，眼中闪过些许难过和无奈，“也许人老了，想法就真的变了。年轻时候不怕的，临老却是真的怕。”他看了看青春正茂的晁阳，和孩子模样的冷安，忍不住羡慕道，“你们应该还不懂这些，真好。”

晁阳没说话，冷安却感受到他的伤心，起身去厨房给李老拿了块巧克力：“吃点甜的吧？”

“谢谢。”李老接过，倒也真的打开吃了，巧克力有苦有甜，李老眯了眯眼睛，忽然问晁阳，“延寿长命的法子，可真的存在？”

晁阳摇头：“没有。”

“楚鹤……”李老摩挲了下巧克力的包装纸，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似在犹豫什么，他想了片刻，还是问出口来，“他不是为了给他那兄弟延长寿命，才死的？”

“不算是，他做了错事，一饮一啄届有天定。”晁阳解释道，“另外，也是那人命不该绝。”

“就是呀，如果不是楚鹤乱来，那人早就醒了，他现在那个样子也是因为害了其他人……哎呀，很复杂的，李爷爷你就不要想这些了。”冷安一边啃着拿给自己的巧克力，一边说道。

晁阳伸手拿走他的巧克力：“少吃糖，小心牙齿坏掉。”说着，便把剩了一半的巧克力塞进自己嘴巴里，又拿起一旁的纸细细给冷安擦了擦手指。

李老微微笑着看着两人互动，逐渐放松下来，也没再继续说些什么，反而眯起眼睛，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晒太阳。

就这么晒了半上午的太阳，又在道观吃了一顿饭后李老便告辞离开了，走之前他顿了一下，似是有些犹豫的回头看晁阳：“晁大师有驾照吗？”

晁阳点头，他刚成年就被司玉海逼着去考了驾照下来，但是从没开过车。

李老笑了一下：“最近有几辆车我看着不错，也适合晁大师这个年纪的人开，晚点我让他们送过来，以后晁大师带着师弟出门也方便。”

晁阳刚要拒绝，李老却一摆手：“我早说过，我这条命还挺值钱的，晁大师救了我两次，就不要推拒了吧。”

“对了，李爷爷，欺负你的那人……需要我师兄帮忙吗？”冷安想起李老说的什么人老了就变了之类的话，直觉那是在说给他黑佛的人，也是昨天动他符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