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番外(245)
这张熟悉面孔的出现那一刻,对江煜来说,就像是坠入深海的飞鸟在溺亡前,——突然衔住了一缕稻草。
“……”
他无意识地回抱住了对方的腰。同时,脊背的环锁随着少年颤抖的动作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在四周艳烈的血色中,江煜的眼珠极其轻微地颤动着,终于无声而颤抖地吐出了两个字。
“……”
【阿竹……】
然而下一秒,少女拼命扑来的巨大冲击和惯性,让他们相拥从高空中坠|落。
那看起来是一个极端亲密的姿势,宛如世界末日来临之际抵死拥吻的恋人。
然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在现实世界中,仅仅只是呼吸间的事情。
甚至于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瞬,他们就被无数黑色的手吞没。
血瞳的秘境之门倏然关闭,可怕的撼动和尖啸便瞬间泯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堕入虚空。
——整个世界重新回到了最初那般无垠的,普通的黑夜。
路天逸站在远处亲眼目睹了发生过的一切,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师父,师父那是什么……”
“不是说源灵秘境是……百年才能……”
“江煜他……他万一出来了,那我,那我……”
【冷静一点。】
温润而低沉的男声从玉佩中传出,下一秒,林烬生的神魂具体便出现在了路天逸的面前,他虚虚地摸了摸路天逸的头,勾起唇角,【你做得很好。】
……
然而,想象中的生死危机并没有到来,他们只是强制地被拖入了源灵秘境而已。
而在这短暂的几秒钟,江煜确认了这只妖狐的身份。
意料之中地
【不是她。】
确认的办法很简单,他擅自搜寻了小狐妖过去的记忆。
很普通的,这只白狐只是紫/阳宗门下,一名阵符峰女修的灵宠而已。然后再观刑那天,不小心闯入玄冥台,跌落禁渊。
若是非要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那名阵符峰的女修姓宴,是宴凉的表亲。
妖修化形时,会参照她最喜欢或者认为最美丽的人类样貌。所以,在江煜潜入进去,看到满屋子云竹的画像的那一瞬间,他就了然了。
尽管……连云竹自己都不知道宴凉把她的画像挂了满屋。
——这是一个全然巧合的误会。
但是江煜对此深信不疑。
【不是,不是她……】
少年垂着眸子,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被彻底浇灭,然后重新陷入一滩冰冷的死水。
此刻,安静沉睡的妖狐少女正躺在江煜的怀中,后者仿佛整个人都陷落进了阴影的沼泽。
明明在最脆弱的化形期,对方看起来却仿佛毫无防备,甚至还带了几分恬静安心的味道。
雪色的长发像是花儿一般舒展垂落,尾稍染醺,那艳糜的色彩像极了魔域尽头的瑰丽血莲。
再加上狐族特有的魅惑加持,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修真界内,这般的绝色也足以让无数人神魂颠倒。
然而到了江煜眼中,在他的特殊标准里面,既然对方和阿竹只有五分相似,那么论美貌也就只够五十分。
——就是这样冷酷而奇怪的审美。
这正好就印证云竹曾经说的那句话,从始至终,江煜存在的所有意义都是由她来定义的,甚至于连审美也严苛到了如此地步。
实际上,相似的容颜对于执念深重不可救药的江煜来说,并不是什么缓解的良药。
它更像是一袋可怕的毒/品,表面上让人短暂好转的同时,暗中却是坠入了更加严重的执念深渊。
“……”
少年安静地注视了她很久,那样漆黑而幽深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剥开她的皮囊,然后从里面拽出另一个人。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此时此刻正在将他推向理智崩溃的边缘。
【要是再像一点就好了……】
理所当然,同时也无法克制地,江煜注视着沉睡的妖狐少女,脑海滋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就好像是暗黑丛林中疯狂生长的荆棘。
【一点……再像一点……】
那双赤粉的竖瞳阴沉沉地倒映出少女一无所知的睡颜,某一瞬间,有一个可怕而扭曲的想法袭上心头。
接着,江煜向她缓缓伸了出手,无形的力量涌上指腹。
修长如竹节的五指落下了暗色的阴影,但在这一刻却如同遮天蔽日,一下子吞噬了所有的光。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少女侧脸的前一秒,她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呓语,“唔……”
江煜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而下一秒,只见她无意识地颤动着眼睫,嫣红的唇|瓣恰好擦过了少年冰冷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