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番外(217)
血鸢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
“还是,你更喜……欢曾经的扮演游戏,一只……供君上玩弄……的猫妖男宠。”
江煜仿佛全然不在意对方言语间的挑衅和侮辱,他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向血鸢,然后以一种单纯的疑惑语气问他,“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杀了她呢?”
这样的话,这样的姿态,无疑是瞬间引爆了血鸢所有的怒火,“这不是应该问你吗!”
然而下一秒在他极力挣扎之前,少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将倒下的烛台立起来,然后用指尖又一次轻轻的碰倒。
就像无聊的小孩子那样。
砰。
听到清脆的一声碰撞后,江煜看着那烛台说,
“那一天……自从那一天过后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但是——”
他走向最内侧的寝殿,站在冰冷的铜镜前,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脸,依旧是那张至始至终不曾改变的少年面孔,精致,昳丽,动人心魄。
“我不是林烬生。”
“虽然很久之前我用过那个人类的身份,但是——”
少年很是笃定地说,
“我不是他。”
“……呵,”
血鸢讥讽地笑了,这一刻,他发现了,比起肉体和武力的复仇,言语的攻击似乎更加有效。
“你不会以为换一个名字,说一句不记得了,就可以逃脱曾经犯下的,无法饶恕的罪行吧。”
他放弃了挣扎,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所有的生机和力量一点点流逝,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是像这样被面前这个人类封印在了冥骨钟内。
“林烬生……江煜……?”
提到后者那个名字的时候,血鸢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瞳孔有一瞬间放大了。
“哈……无论你如何努力和林烬生那个名字割裂,”
“无论你是曾经那只猫妖江煜,还是现在的人类修士……”
血鸢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于扭曲的快意,
“将我封印在冥骨钟生生世世不能超生的,是你。”
“重铸境域结界,让整个魔族都永生被囚禁于这片诅咒之地的,是你。”
“最后,在君上最虚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杀死她的,是你。”
说到这里,血鸢不知从哪里爆发除了一股恐怖的力气,他猛地翻身一把扼住少年的喉咙,将他按在地面。
江煜的后脑撞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很响的声音,只可惜下一秒就被对方怒吼盖过。
“这是……无论你换多少个身份,多少个名字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男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在空旷寂静的寝殿内久久回荡。
“……”
少年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全然不能理解那些语句中的含义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是……”
“但是根本你不知道……”
他露出困惑有点不满的表情来,
“我到底有……多爱她。”
即便对方再怎么认真,即便江煜也确认了对方并没有撒谎,只不过
只不过仅仅只凭着这一句话,少年就否认掉了血鸢口中所谓的事实。
因为那些话所传达出来的信息,在江煜脑中被判定成了根本不可能成立和存在的事情。
【对啊,明明我那么爱她。】
少年的唇瓣微微战栗着,
【一直以来,我都在用我的所有去保护她。】
【我忍受了无尽时间的寂寞,忍受了无数轮回的痛苦,甚至于不惜去扮演一个……她会爱上的人类……】【最后,即便是被她刺穿了心脏,夺走了力量,变成最平庸最无能的魔族。】【既便如此,我也觉得……】
【——很幸福。】
因为最后……他还陪在她身边不是么?
每一次,每一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江煜就会这样想。
他只要看到阿竹的眼睛,听到她的声音,甚至于一个简单的拥抱,过去所有的悲伤和痛楚仿佛都会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份已然在无数次轮回中扭曲了的执念,开始变成了像罂/粟一样美丽诱人,同时又会把他推入深渊的东西。
江煜看着天花板,和整个精致美丽寝殿格格不入地,那上面全是幼稚而绚烂的涂鸦和来自异世界的文字。
她画了一只白猫,和一个束着长发的执剑少女。
第一幅,白猫救了濒死的少女。
第二幅,少女把白猫推下了悬崖。
第三幅,白猫变成了人,开启了无限的轮回。
第四幅……
第五幅……
——她画满了整个天花板。
……
然而最后一幅内容,却是江煜不曾知道的过去——白猫离开了死去的少女,走向了朝阳升起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