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番外(111)
“……”
林烬生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唇角的笑意顿时一滞。
“那么多……那么多人里面……”
男人爱怜地抚摸着她的侧脸,指尖轻轻划过湿润的眼角,最后落在少女冰凉的下巴上。
“——你总是最聪明的。”
那语气里带着奇怪的笑意,像是夸奖,又像是叹息。
“师……”
云竹的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
“师父……”
“嘘——”
林烬生忽然捏住少女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露出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
只是那上面,再也找不到半分从前的肆意和张扬。此刻的少女像是经历过暴雨过后的桃瓣,充满了悲惨和凌虐的美感“别用这样不可置信的语气……”
男人低下头,语气温柔得像是说着什么暧昧的情话“你早就猜到了不是么?”
原本就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所以当时做的时候,林烬生也没想着遮掩什么,只是他未曾想过,云竹会主动跳下了禁渊。
一具再完美的躯体,落入了那样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可是……可是师父……”
云竹的脑海中陷入了一片绝望的空白,她的神情茫然而恍惚,像是个信仰突然崩塌的信徒。
“我……”
喉头一阵一阵的哽咽和发酸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半响后,才喃喃道,“我……我不明白……”
“师父……”
她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神特别困惑,也特别地绝望,“我只是……不明白……”
论实力,论天赋,论剑法,现在的她和师父都是天壤之别。所以为什么……
“——不明白也没关系。”
男人松了手,眼瞳幽深而冰冷,那样的颜色一瞬间让云竹联想到了禁渊深处极致的黑夜。
“十年前我给了你这条命,只是现在……”
那宛如玉石般动人的嗓音,此刻说着最可怖的话,“——我想要回来了。”
“……”
男人伸出手,五指在她的脸上投影下大片的阴影。
这样的画面在云竹的梦境里出现过很很多次,只是那时候她一直以为这是给予,是救赎,却不想,这实际上只是索取,是交易。
云竹感到喘不过气,双手死死地攥住胸口衣襟,密密的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就像一条忽然间被搁浅的深海游鱼。
什么人才会用夺魂咒这样的禁术呢?
要么是自己的身体有严重缺陷,要么就是有着宛如黑洞一般不可填满的欲望。
夺舍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因为刚才林烬生说,那么多人……
那么多人……
也就是说除了她,还有别人,还有很多人。
甚至于,他真的是“林烬生”吗?
凌云峰千万年来用神识烙印亲传弟子的特殊传统,真的仅仅只是单纯为了弟子的安全吗?
这一刻,无数的猜测和怀疑在云竹的脑海中,像是被旋风卷起的纸屑,狂涌而起。
少女黯然的眼底倒影出越来越近的指尖,她感到了一股可怕的寒意,就像是从骨髓里面无穷无尽地钻出来,然后顺着血液,争先恐后地爬满了四肢百骸。
“咚咚。”
外面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尊者,我等奉大长老之命来……”
林烬生眉头一紧,指尖停滞在少女眉心的咫尺之处,无形的灵力锋芒刺破了她的肌肤,沁出一痕细细的血色。
幽幽的腥甜味在空气中溢散开来。
只不过,这句话还没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恐怖的巨响。恐怖的力量余波冲击而来,甚至让结界之中的凌云峰都感到了不小的撼动。
轰——!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沉闷的钟声就响彻了整个□□宗。
嗡
嗡
嗡
那是□□宗级别最高的警报声,建宗以来,只响过两次。
片刻后,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惊惶的尖叫,
“魔族!”
“魔族!”
沉浸在绝望之中的少女忽然一怔,她极其缓慢地望向山门的方向,逐渐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的剑,
还有……
砰!
众多护山弟子瞬间倒飞出去,浓郁的血腥味一瞬间扩散开来。恐怖的魔息像是喷涌的熔岩,骤然间就遍布了整个□□宗的地域。
以少年站立的地方为中心,不详的黑色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眨眼间便成了大片的死地。
极致的黑色像是墨汁一般泼在蔚蓝的天空中,紧接着,山门之处的天空便映烈出了大片的血红。
江煜安静地站在山门之巅,圆润的瞳孔倏然间收缩成了细针。流露出让人心惊的冷漠。雪色的衣袍和银色的长发在狂风中翻飞纠缠,远远看去,犹如一只咆哮的银色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