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三支一扶(159)
不等纪得安正式忙碌起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快点,磨蹭什么呢?”押送犯人的官差押着一批新犯人来了池县,将一群头发脏乱、衣不蔽体、神情麻木的犯人像赶牛羊一样驱赶着送进农科院不远处的犯人聚集地。
差役们手上的鞭子肆意挥舞着,不时就抽在稍微慢了一步的犯人们身上。
不知道是谁故意绊了一脚,嘴干到爆皮的秦卫昇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赶紧爬起来!小子!说你呢,没听见吗?”舞着鞭子的差役瞧见有犯人摔倒,持着鞭子走过去就要对着地上蓬头垢面的犯人来上一鞭。
“铁哥,别打,这人你忘了,咱们收过好处的”瞧见同伴的动作,另一名差役拦下那位正要抽下去的差役。
被叫做铁哥的差役“呸”了一口,挣开同伴拦着他的手,甩着手里的鞭子,落在地上的人背上,语气恶意:“我还就打了,人都要送到了,这小子一路上折腾了多少麻烦,那娘们才给咱哥俩塞了三百两银子,没天天抽他已经算不错了。”
地上被脏发遮住脸都秦卫昇神色木然,像今天这样被身边的犯人绊倒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无数次,秦卫昇原本还想着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但是知道这队犯人都是秦相一党官员的家眷之后,他便放弃了抵抗,身为他们眼中害他们落到如今下场的始作俑者,秦卫昇没有争辩的欲望,左右有差役看着,他们也只能搞点小动作。
纪得安正好打算出门,瞧见官差抽打犯人,地上的犯人一动不动,怕出了什么事情,走上前去制止:“住手!”
听到又有人阻拦,拿着鞭子的差役停了一下,正要扭头骂来人多管闲事,身边的同伴却“噗通”一声跪下:“见过庆安侯!”
其他犯人也纷纷跪到地上,有些甚至近乎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纪得安“咳”了一声,拿着鞭子的差役迅速扔掉手里的鞭子,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小人污了侯爷的耳朵,还请侯爷恕罪。”
纪得安也没问二人为何认得自己,想来是在京中见过,他在意的是地上蜷缩着一动不动的那名犯人:“你们没见他倒在地上没有动静了吗?还不把他扶起来?出了人命怎么办?”
那名抽鞭子的差役不当回事,犯人罢了,就算真出了人命也是常事,上面不会追究,但是当着纪得安的面,仍旧不敢多嘴,和同伴一起将地上的犯人扶了起来。
秦卫昇早在纪得安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震惊了,纪院长怎么在西北?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长期被关在狱中,后来又直接被差役押送到西北的秦卫昇完全不知道有关三支学院人员变动的消息。
听到纪得安声音的那个瞬间,秦卫昇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不要被纪院长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奈何天不遂人愿,被两个差役扶起来的秦卫昇又听到了纪得安的声音:“秦组长!?”
纪得安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远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池县还能见到熟人,大庆流放犯人的地方不止池县,他居然能在这里与秦卫昇碰上。
秦卫昇难堪地低下头,不愿面对纪得安。
纪得安走上前,从差役手中接过扶秦卫昇的任务:“这位犯人暂时就借调到我们农科所做苦役了,稍后我亲自向时县令报备,二位差役接着忙吧”
两位差役不敢多言,对视一眼,皆想着自己当做没看见即可。
其他犯人则不同,队伍里一位十几岁左右的少年带着怒意出声:“庆安侯莫不是想要以权徇私?这位秦公子可是能做出杀父举动的人,庆安侯难不成要包庇故人吗?”
秦卫昇紧张地攥着手心,因布鞋磨破而露出的脚趾因为难堪,抠着地上的黄土。
纪得安回头:“这位公子是?”
那位少年面带恨意瞪着眼睛,即便被身边人扯了身上的破烂衣服,也没有退缩:“小子乃户部主事尚斌康的小儿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尚其鸣!”
纪得安点头,不疾不徐地回:“尚主事?略有耳闻,想来是因为在户部做假账孝敬秦相而被圣上下旨清查的那位?尚小公子如今能出现在这,想来尚主事做的假账数额不小啊,本侯佩服!”
尚其鸣脸色铁青,他如今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便是此事,当下,即便知道对面是庆安侯,圣上信重的宠臣也口不择言起来:“侯爷不必如此挖苦,家父为官有错,我尚家如今家破人亡,已经得到惩罚,那他秦卫昇呢?心狠手辣害死亲父,不该斩首示众吗?庆安侯如今公然包庇,难道就是为官之道吗?”
纪得安看了看因为气愤而冲他叫嚣的尚其鸣,摇了摇头:“尚小公子此言差矣,秦卫昇的罪名可不是谋害亲父,而是与父亲发生冲突后对晕倒的秦相未加施救,后又为撇清自己冤枉他人,这可是刑部和大理寺均有明文记载的,秦相之死,大半原因在于他自身的旧疾,因此尚小公子说他谋害亲父的罪行并不成立,至于你说我包庇秦卫昇,那就错了,被借调到我农科所的人犯需要吃的苦头比那些做苦役的犯人还多,农科所里处处都是眼睛,我包庇不了秦卫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