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萧萧一径深+番外(68)

作者:十月温水

忽的,她的心中有了另一个答案,平平凡凡,与君相携。

孤清晨想明白了,正欲出门,把心中的话同稷珩说,一个熟悉的人却自窗门而入,是月暝。

月暝见到孤清晨,便是一跪,这几个月来他们一直在找孤清晨,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孤清晨见眼前人还活着,亦是一喜,遂将人扶起,简略问候了一番,方知月暝此次前来,便是要将她带回大朝,到稷垚的面前。

听到此,孤清晨却是失了神,此刻的她只想到稷珩。

月暝见孤清晨犹豫,心上生起疑虑,但面上佯装无异,带着哭腔道:“清晨,你可知殿下有多担心你?我们且回去吧。”

月暝这一言语,将孤清晨的心绪拉了回来,是该回去,作个了结,而且现在不能让他们发现稷珩还活着,心上合计好了,便道:“好,我们这就赶回去,连夜出发,我收拾一下包袱,你且先下楼帮我结账。”

“好。”月暝答道,遂推门而出。

孤清晨见月暝离去,便停下了收拾衣物的手,撕下一块布,拿起房中的笔,沾了墨,想了想,在布料上留道:

今回大朝了结前尘往事,待一切落定,愿执归无之手,隐匿于江湖,像在不归林境外那般,劈柴做饭,浣衣捕鱼,拈花为酿,不为世事纷扰。

写毕,遂将布料放于桌上,用茶具压好,便卷起包袱,推门而出发现月暝正欲扣门,双方愣了愣,原来是月暝已将账结好,见孤清晨还没下来便又上来找她了。

孤清晨并未说什么,带上门,便随着月暝而去,她却不知道,在她关门的那一刻月暝深邃的眼眸透过间隙打量了房间一番。

出了客栈,胡逑自客栈后边牵着三匹马悠悠而来,月暝对他颔首,迎着月色,他们三人策马离赤北而去。只是,孤清晨没有想过,她与稷珩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孤清晨随着月暝、胡逑回到了大朝,踏入宫城,只是他们的身份尚需要隐蔽,故而只是转向这诺大的皇城偏殿,而孤清晨一连几日亦是未能见到稷垚。

但想到远在赤北的稷珩,孤清晨终于按耐不住,打听好一切,趁着夜色,闯入了稷垚的大殿,而稷垚似乎料到了她会来一般,毫无惊讶之色,并遣退了守在身旁的重重护卫与侍女。

坐于大殿之上,柔声道:“清晨,你来啦?”

孤清晨愣了愣,此时的稷垚没有了在安平王府时的冷漠,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稷垚坐上了君王之位,反倒变得平和了?

不,表象罢了,她深知稷垚为何人,又怎能再被他这幅模样迷惑?遂跪下,冷道:“无影见过陛下。”

“怎地,我成为了君王,反倒叫你对我变得生分了?”稷垚冷笑。

“无影本只是陛下的杀手,又岂敢与陛下谈何生分不生分之说?”

“是吗?你倒是记得清楚。”稷垚却是自嘲,眼眸闪过几分失落。

孤清晨对稷垚此状有些不解,但想想此来该要作个了结才是,正纠结着如何开口。

稷垚一改方才的失态,又恢复了熟悉的冷漠,道:“此次任务,你们完成得很好,都有赏,如果没有其他事,便退下去好生调整些时日,为下次任务养精蓄锐罢。”

只是,孤清晨却并未直接答应,静默片刻,方才道:“不,无影不想杀人了,无影现在只想以清晨的身份活着,平平凡凡地活着,所以今夜前来是想请陛下放了清晨。”

孤清晨此言落下,整个大殿却是死寂沉沉,终于过了一阵,孤清晨抬眸,稷垚却是扬长一笑,似只是听了笑话一般,只是这笑中尽是寒意,笑罢,稷垚方才沉道:“哦?清晨,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要忘了,你的杀父之仇。”

一字一句,都是在提醒孤清晨。

“杀父之仇?”孤清晨一愣,这是稷垚多年来也未曾提起的,她年幼时为稷垚所救,那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再者多年过去,杀她父亲的仇家去哪里寻亦是未可知,而稷垚此番提出,想来他早已知晓这背后之人是谁,如今才提出,孤清晨倒是猜到了他的意图,不过是对于自己的东西不愿轻易放手,除非有一天他厌恶了,如今对于卞白雪便是这般。

“你可知杀你父亲的为何人?”稷垚反问道。

而他的模样,却让孤清晨觉得虚假:“陛下既然如此发问,想必心中早已有答案,又何必再卖无影关子?”

“想不到赤奴一行回来,你倒是对我这般了然。还是说,你对我一直都这样,只是我没有发现?”对于孤清晨的戳穿,稷垚倒也不否认,语气似有一丝期待,问道。

孤清晨却是避开稷垚的问题,漠然道:“陛下且说,无影的杀父仇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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