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皇子的傻宝贝[重生](155)
他在石台子的一边坐了下来,将两个酒盅摆在石台子的另一边,分别斟满酒,目光再次聚焦在女子身上:“菲菲!过来一起喝酒。”
卓玉儿立于原地,一动未动,眸中闪着莫名的光,眼前的一幕令她联想起多年前的事情。
彼时还是她的前世,其实母亲的墓地是她常来的地方,并非只在寒食节和忌日。
一有不开心的事,卓玉儿就会怀里揣上一壶酒,骑着马儿飞奔到这里来。然后倚靠在墓碑一侧,跟这个未曾谋面的母亲说说心里话。酒喝完了,话也就说完了,心里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便也烟消云散了。
十五岁那年的某一天,她又跑来这里喝酒,竟被也来此地祭奠的严浔撞见,于是这个二皇子便陪她在墓碑前喝了几盅,那天他二人逗留的时间好像有点长。
她从小到大都非常渴望母爱,但从卢芸那里却什么也得不到,继母卢芸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亲生孩子,对这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所以那天她喝多了后,就在墓地前抱怨母亲,为什么只管生,不管养?她还依稀记得,那日严浔也帮着一起抱怨了两句。
卓玉儿将思绪收回,视线落在严浔的脸上,看到他正自顾自地在自斟自饮,喝酒的同时,眼睛一直怔怔地盯着自己看。
“这个墓冢是卓玉儿和她生母胡夫人的合葬墓,胡夫人因生卓玉儿难产而亡,卓玉儿自出生那日就没了娘亲,没有娘亲的孩子真是可怜 。”
严浔三杯酒落肚,话也多了起来,开始讲述起一个“小孩没娘”的凄惨故事。
女子听着男人讲自己的故事,继续保持着沉默,未有一句回应。
“菲菲,你觉得她是不是很可怜?”
卓玉儿:“......”
“更可怜的是,她年纪轻轻地就去找她娘去了。”
严浔说完这句话后,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棱角清晰的面容中显露出几分柔软,眼神中带着似能深入人心的深远绵长:“菲菲,是不是因为做卓玉儿太可怜,所以你就再也不想做卓玉儿了?”
☆、未有殿下说的那般可怜
卓玉儿听到严浔问出这样的话,并未有太过吃惊,自进入往生殿后,就隐约地感到他应是已经察觉了什么。
她目光扫过男人那张线条分明的脸,没有应声,而是缓步走至他近前,从石台子上拿起另一个斟满酒的杯盏,郑重地将杯中酒泼洒在墓碑前,随后又重新斟满。
她一只手端着酒盅,坐于严浔旁侧,自顾自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殿下,奴家虽自小失了娘亲,好在有父亲的袒爱,并未有殿下说的那般可怜。”
严浔出乎意料地听到卓玉儿这么爽快地就承认了。
男人如水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一波“涟漪”将那丝惊异淹没,他下意识地去抹了下眼角,又快速地回归到无波无澜的神色。
卓玉儿察觉出他细微的动作,继续斟满一杯酒,并将酒杯轻碰了一下严浔手中的杯盏:“殿下,我不愿做卓玉儿,并非是不想,只是觉得自己不配。”
男人倏地停顿住举着杯盏的手,将那即将贴近唇边的酒盅又放回了石台子上,不解的眼神望向女子。
卓玉儿继续说道:“我从小就特别可怜身体上有残疾的人,每每看到缺胳膊少腿或是聋了瞎了的人,便会情不自禁地心生怜悯,有时候会徒然生出些感叹,若那是我,干脆就不活了。”
严浔似是已完全感受到眼前之人说话时那熟悉的语气,面容中欣喜闪过的同时,流露出满满的不赞同:“菲菲,身残志坚者比比皆是,为何会有此一说?”
果然是酒后话多,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女子,此刻竟饶有兴致地打开了话匣子。
“卓玉儿活着的骄傲就是她在修习中的天份和勤勉。殿下,你觉得是吗?”女子说到自己,像是在谈论另外一个人一样。
严浔捕捉到她脸上稍纵即逝的遗憾之色:“所以,因为你是凡身,就不想再做回卓玉儿是吗?”
女子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
“玉儿,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你若是就此离开,将我至于何地?你真的舍得吗?”男人的语声中带着些幽怨。
看到他一脸的失望神色,卓玉儿的心像一根刚弹出箭的弓弦,剧烈但又幅度轻微地颤动着。
“玉儿,不要离开我好吗?你就算是为了我才回来的。难道不行吗?”
无论曾经在心里花费了多少口舌反复地说服自己,千万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心软,然而此刻,只这样一句话,卓玉儿就动摇了。
男人水样的眸光中泛出浓浓的期许,那期许似是拧成了一根丝线,牵动着女子摇摆不定的心扉,只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成了压垮心中欲意负隅顽抗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