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唐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坐在木制的凳子上摘花，将附近摘来的野花整理好，然后放进一个同样木制的花瓶中，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开始小心调整花朵的摆放。

田唐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回头，看到田唐里，露出温柔的笑容：“田唐，你来了。”

“白夫人。”田唐也笑着跟她说话。

吕温容看清田唐的笑容，脸上的笑意更深：“是不是又嘴馋了，进来坐，我去给你拿糕点。”

田唐走进去，坐在吕温容先前坐着的位置对面，看着吕温容刚刚插好的花瓶。

吕温容拿着一盘糕点出来，把糕点放在田唐面前，又把花瓶往田唐的方向移过去，“这是我刚刚在插的花，春天到了，附近的山上多了许多漂亮的话，我让村里的小孩去帮我摘的，他们也实在，每次都会给我摘很多，我这里都放不下了。”

这话听着似乎实在抱怨，但话语中也透露着几分甜蜜和幸福。

田唐看着眼前的花，看了好久才认真道：“嗯，我的眼睛会了，但我的手应该还不会。”

吕温容愣了一下，随即畅然大笑：“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有趣，对了，今天不是学校里考试，你不用在学校里批改试卷吗？”

田唐见吕温容主动提起这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看向吕温容：“白夫人，这段时间我大姐是不是总会过来？”

吕温容温婉地笑了：“嗯，大女也是个好孩子，她过来不仅教我念书，还帮了我许多忙。”

“白夫人考虑过去学校吗？”田唐看着她。

“很久以前去过女子学堂，学的是琴棋书画，插花绣花，都是些消磨时间的事。”吕温容轻声说着，没有直接回答田唐的问题。

田唐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属于她的意愿。

“去吧，去学校试试，或许能体验到不同的生活，”田唐微笑，“我们的人生其实很短暂，谁也不知道未来怎么样，选择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会更舒心些。”

吕温容凝视着田唐。

田唐笑了，伸手捏了桌上的一块糕点，冲着吕温容晃了晃：“那我走了，要是白夫人有想法，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要是我不在，也可以去找游老师，她会一直都在学校。”

说完，田唐将手里的糕点咬在嘴里，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吕温容却不像以前那样目送田唐离开，而是一直坐在那里，目光似乎一直都落在眼前的插花上，但仔细看，又会发现她的眼神似乎并无焦点。

田唐说的很简单，她甚至没有劝一句，只是将事情摊开放在吕温容面前，至于具体的抉择，完全由她自己来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外面传来脚步声。

“娘，我们回来了。”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今天考试怎么样？”

“我跟爹考的都挺好，就是……唉，田唐说最后我们的成绩还要晚点再出，她还说要是我们的人数不够十个人，就不会开大班，我在中班都呆腻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出大班，还是田家村的人太少了，聪明人太少，要是聪明人多点，没准早就开大班了。”

白茯苓说了一长串的话，吕温容一开始还是温柔微笑，到后来脸上的神色逐渐变成沉思。

白贯众进屋的生活，就看到吕温容思索的神情：“在想什么？”

“没什么，”吕温容回神，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考虑是不是要做些别的事打发时间。”

“也是，你在这里都没有朋友，”白贯众点头，“那个周夫人跟你关系是不是不错，你可以跟她多交流交流，免得一个人留在家里太无聊。”

吕温容看向白贯众，温柔地点头：“好，我再想想。”

他们夫妻俩从成亲以来，就一直温和相处，从来也都没有闹过脸，但白贯众却从来也没有提过一句让吕温容去学堂的话，或许是他觉得没必要，又或许是他认为吕温容觉得没必要。

甚至在今天田唐亲自上门之前，吕温容自己都没有想过去学堂的事。

第二天，白家父子像往常一样出门上课。

因为有游宁在，再加上肥皂工坊的存在，这段时间有些中班的学生白天也会去上课，特别是白家父子，或者是他们在这段时间去上课的次数更频繁了。

对父子俩来说，即使是现代小学课本里的一些急救知识，对他们来说也是从未接触过的知识体系，特别是游宁在教学过程中透露出来的一些更加神秘的未知领域，都让父子俩很想深入探究。

早上一般不会安排上课，学生们可以在教室里看课外书学习新知识，要是有问题，也可以去隔壁的小办公室询问。